只是,這明軍趕來起初時是步行,半路搶了匹騾子代步,也是花費了三天的時間才勉強碰上了清遠縣境內巡查的明軍探馬。等他回了城,將情況對周全斌說明,周全斌再派遣探馬趕往四會縣,這就又是兩天的功夫。不過等到回來時,這百多里的距離騎兵足可以一日而下,周全斌也沒有在焦急中等待太久就確定了四會縣城的情況。
“大帥,韃子早就撤走了,在四會縣城也就待了一個晚上,轉天一早就走了。”
僅僅是一夜,清軍便撤得連根毛都不剩了。探馬趕到后進行了基本的調查,很快就確定了清軍在奪取城池后并沒有花費時間在濫殺無辜上面,僅僅是帶走了足夠的糧草,將俘虜都扔進了縣衙的大牢,僅此而已。這樣的作風簡直和明軍印象中的清軍是兩種來自于不同位面的生物形式,探馬將這一切說與周全斌之后,周全斌在第一時間也是不敢相信,可是很快的他就想明白了清軍為何會如此收斂。
“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早前的兩個問題,其一是清軍為何會選擇這樣的戰術。根據探馬的回報,清軍的數量城內的官吏、明軍俘虜,以及百姓們是說法不一,但是有一點可以確定的就是這支清軍是來自于廣寧縣方向的,旗號打著的也是張勇和胡茂禎的,自然是那支頓兵湟水之南的西南經標。
英德一役之后,陳凱做出過通報,清軍有多少兵力周全斌是大致知曉的,那些過于巨大的數字直接就可以不用理會了。而且照著清軍使用的戰術,以及各方面都沒有見到清軍中存在著大規模步兵的事實,那么直接就可以確定這支清軍只有騎兵,而且數量不會超過兩千,否則補給困難,以及英德戰場上就會出現難以兼顧的問題。
清軍的數量不多,但卻依舊選擇了騙取距離湟水大營那么遠的縣城,奪取縣城后轉天就棄城而走,完全是當做驛站來對待的。再看他們離開四會縣城后的方向,那么清軍的目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這個,必須盡快通知陳撫軍!”
清軍單純以騎兵奔襲,照著周全斌的估算大致應該在一千有余,這個數字比實際上清軍的數字還是要大的,但卻依舊是諸般情報經過分析后最少的一個,也是最接近的一個。可是問題在于,即便是這樣的數字也完全不是他麾下這支只有四百騎兵的前沖鎮所能夠對抗的,甚至就算把三水的護衛中鎮和廣州的援剿后鎮都算上也就是與清軍強強有個平手。
奈何,陳凱出征時對于北江沿岸僅僅是調遣各鎮協守而已,各鎮之間并沒有統轄的權責,他管不到陳堯策和藍登,同樣的藍登和陳堯策也管不到他,那就更加不用考慮什么集結部隊追剿了。
“這都已經過去好幾天了,追也是追不上了的。”
清軍是從廣寧方向來的,那里顯然也已經遭了毒手。從英德到廣寧,清軍走山區陸路行進,起碼也要兩百余里的路程;從廣寧到四會,則只有百來里路程;而從四會到肇慶,亦是只有百來里路途。步兵,每日行進速度是根據多方面綜合計算的,但是對于騎兵來說,百來里路往往連一天都不到,哪怕是清軍需要沿途探查,不可能放馬狂奔,一天出個頭兒也總能趕到了。換言之,他們在清遠一頭霧水的這幾日,足夠清軍越過肇慶府城,直撲梧州府城的了。
不能因為追不上了就什么也不做,周全斌急匆匆的寫著報急,此前已經捋順了的思路使得此間下筆如有神,幾乎是一揮而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