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的竊竊私語,一個聲音如是說來,與其對答的那人當即就是一驚,旋即便立刻將其后話給攔了下來:“可不敢亂說,這可是要掉腦袋的。”
“我當然知道。”被打斷了話語的那人很是不悅,緊接著便把話繼續說了下去:“我覺著說這話的肯定是張巡撫他們,國姓爺可是先帝看中的,所賜的國姓亦是要國姓爺效忠大明。這些年,國姓爺對外可以不稱爵位,但卻從來沒有不用國姓的,怎么就會輕易背叛朝廷的。”
絮絮叨叨的把話說完了,那人隨后壓低了聲音,與旁人繼續言道:“我看啊,這事情八成與官府無關,是老大人自己的想法,想要得到地方上的支持。咱們,都是跟著老大人吃飯的,這時候就更應該去給老大人站腳助威才是啊。”
并給是官府通知,這使得在場的眾人多多少少的都會有些忐忑,忐忑于陳凱與鄭成功之間的關系,更近的還有瓊州的林侯爺、郭帥和新來的那個府尊會否與陳凱有所不睦,這無不是會影響到他們以及他們的家族的命運的。
但是,粵海商業同盟他們都是會員,已經是貼了標簽的陳凱的人了。更別說,他們現在憑著粵海商業同盟的組織和資金在瓊州的棉布行業已經有了一個成功的苗頭,自然也更加不能輕易放下。
決議很快就得到了一致通過,全員前往廣州去給陳凱助陣,這些瓊州府的生意,尤其是正在發展最關鍵期的棉布產業,他們則紛紛交給了親信的子侄和掌柜,讓他們繼續維持當下的局面——該收購棉花收購棉花、該收購田土的收購田土、該制造機械的制造機械、該雇傭人工的雇傭人工。總而言之,該干嘛干嘛,不能因為他們的短暫離開而使得生意受到影響!
遙遠的瓊州府的相關人等行動了起來,粵海商業同盟的會員、部分士紳以及地方上的有力人士,前者是盡數出動,后者則也是只在猶豫了一下就紛紛啟程,哪怕不能親身前往的,也派了相關的代表,趕在預定時間趕到瓊州府城,坐上廣東貿易商社的海船前往廣州。
比之瓊州府,廣州那邊可謂是近水樓臺。此間的會員們,以及士紳和地方上的有力人士無不是表示了自當前往廣州共襄盛舉,絕不敢落于人后。尤其是廣州府城的相關人物,他們表現得最為積極,這亦是不乏有對陳凱的信任,因為當年的生死搏殺。
士紳們還在積極準備,倒是那些會員則依舊是忙里偷閑的為生意上的事情奔波忙碌著。順德的決議已經將近半年了,這半年里,他們根據投票結果在新會縣收購了大片的桑田和土地,并且開始了工坊的修建。
新會縣那里由于永歷八年的大戰,人口損失之巨大簡直讓人難以想象,饒是城內百姓免于淪為魚肉,也依舊是顯得觸目驚心。這一年多的時間,人口的恢復速度很慢,他們借助于粵海商業同盟的關系,打通了官府的環節,收購力度很大,而官府也樂得他們如此,更是盼著他們能夠像在順德那般以絲織產業帶動整個地方經濟的恢復。
按照當時的投票選項,新會乃是其一,源于低廉的土地價格,而廣州的番禺、南海二縣則是他們這些會員中不少人的家鄉所在。
商人逐利本性不可避免,但是中國的商賈總有一份鄉情存在,所以他們最后決定分批租賃這兩縣的桑田,都是長租的合同,給鄉親父老們一份穩定收入的同時,他們也可以在收獲原材料的同時在家鄉收獲人望和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