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想法,鄭惜緣早就有了,早前并非沒有暗示過,只是陳凱并不在意罷了。此間,眼看著那些地方有力人士們在相互串聯,謀求席位,鄭惜緣的擔憂就更加深重,深重到了不得不付之于口的程度。
對于一切事物的絕對掌控**,這不僅僅是欲豁難平那么簡單,更是安全感缺失的一種表現——皇帝地位至尊,高處不勝寒,出于對下克上的擔憂和失去至尊位的恐懼就必然要謀求權利的集中。而鄭惜緣如此,卻是在于陳凱所行之事于她而言是純粹的未知事物,無跡可尋。
抬起頭來,深知妻子為何如此的陳凱卻是微微一笑,洋溢的自信便充斥于書房之中,僅僅以“大禹治水”這四個字就結束了此間的討論。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再一次的來到會場,陳凱并沒有如上一次那般遲到,因為已經用不著了。
會場上,依舊上一次大會時的布置,就連座位都是上一次的數量,只有一個空座,在最后的一排。陳凱不知道離開的那人到底是誰,但這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此間在臺上居高臨下掃視一番,看到的無不是躍躍欲試。
“潘多拉的盒子,要打開了。”
立于點兵臺上,陳凱只是做了簡要的開場白便宣布進行對是否組建咨議局的投票。
一如粵海商業同盟的那般樣式,一張票上有三個選項——是、否和棄權,只要在上面相應的選項上花一個圈就足夠了,也不需要寫字,簡單明了。發票的過程亦是有專門的人去做的,但是做出了決定,到了投票時陳凱則直接讓與會的人士們直接到臺子前端已經擺好的投票箱那里親手將票投入其中。
親自去做與在唱票前過旁人一道手,對于直接參與其中的感覺會差上一重,而且多了一重換票的風險,所以陳凱干脆將這一制度進行了必要的完善。
這樣的流程對于粵海商業同盟的商賈、士紳們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其他人有樣學樣的,不需要太長的時間,票就已經盡數投入到票箱之中了。接下來,便是唱票的工作,陳凱也不插手,直接讓他們公推出一個人來負責唱票,結果下面居然推出了兩個人,得到的擁護都相差無幾,陳凱干脆便讓他們二人每人負責一半的唱票工作,而他則直接坐在了椅子上,默默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
“潮州的儒生,年紀是與會人士中最長的,一輩子教書育人,教出過很多儒生,在當地很有幾分威望;而那個衣著不俗的胖子則是順德絲織工坊的大股東,投票制度的發明人,現在順德的絲織行業不光是在快速的恢復著元氣,同時也在向周邊地區輻射,此人在廣州本地的粵海商業同盟的會員中亦是說話很有分量的。”
看過了那兩個唱票人,陳凱的心里面也有了底。臺下的與會人士以府為單位算起,最多的就是潮州和廣州這兩個府,因為這兩地都是明軍勢力最根深蒂固的所在。而惠州府、韶州府、南雄府和肇慶府北部,這些地方則多是收復時間較短,影響力遠遠無法與這兩處相比。倒是陳凱注意到了其實還有一人,只可惜是票數比之前者要差上一重,但也得到了瓊州府那邊大量人士的擁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