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泰一天到晚都在為禁航和禁航所造成的影響而奔忙,相較之下,鄭成功則是一心撲在了軍事上面,不是操練部隊,就是在制定計劃。福建的復蘇,以及廣東的經濟急速發展,無疑是給了鄭氏集團以更大的行動力,反攻,占據更多的市場和貨源地,這已經是鄭氏集團當下的第一要務。
荷蘭人的態度,并沒有對鄭成功造成任何影響,因為從一開始他就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這樣的態度,一直到了回信抵達的一個月后,隨著廣東的一封加急書信送遞,他才將已經忙得腳不沾地的鄭泰找來,來了一次舊事重提。
“紅毛這是要拉攏竟成?他們膽子也太大了!”
“他們的膽子從來就沒小過,兄長,還記得當年他們是如何拉攏李魁奇、鐘斌、劉香他們對抗家父的嗎,現在不過是故技重施罷了。”
當年鄭芝龍受撫,轉手便利用明廷來擺脫荷蘭人的控制。當時,荷蘭人自然不肯善罷甘休,干脆拉攏了顏思齊集團的其他勢力,比如李魁奇等人與鄭芝龍對抗。鄭芝龍一度被這些結拜兄弟折騰得很不舒服,但是背靠著大明,他先后將這些曾經的伙伴一個個的鏟除掉,最后成為了中國海的霸主。
比之鄭成功,鄭泰當初是鄭芝龍一手提拔起來的,親眼目睹了鄭芝龍是如何鏟除掉閩粵沿海的那些勢大力強的海盜的。此間鄭成功重新提起了那些名字,舊事便不可避免的在他的腦海中蘇醒,尤其是那些險象環生,就更是歷歷在目。
“只可惜,他們小看了竟成。”
“是的,竟成從來沒有讓我失望過,這一次也不例外!”
………………
“哦,那我倒是要謝謝你們了。
笑著說出了這番話,陳凱伸出手,請那些荷蘭人落了座,隨后便繼續說道:“西班牙人欺辱我大明商民日久,更有萬歷三十一年和崇禎十四年的大屠殺,也就是耶歷1603年和1639年的那兩次,我大明商民損失之巨大,乃是文明世界所不忍直視的。而那西班牙人,久染摩爾夷狄之胡腥,自然是與禽獸無疑的。國姓爺對馬尼拉禁航,乃是伸張正義之舉。至于貿易上的損失嘛,諸君此行,想必會給本官以裨益。”
陳凱一張嘴,不是耶歷,就是摩爾人,還一口一個文明世界,這樣的知識面和“東西合璧”的口吻,實在是讓在場的荷蘭人聽得是一個瞠目結舌。這樣的人物,是他們在東亞這么多年來所從未見識過的,如果一定要假設的話,他們更相信眼前的這個巡撫是去歐洲留學過的,否則沒道理會這樣。
這一行,在座的三人都是荷蘭籍的東印度公司職員,確切的說都是大員商館的主事之人。他們受了新任臺灣總督揆一的指派來此,說白了就是拉攏陳凱,來分化鄭氏集團的實力。對于這個對手,他們是早有研究過的,可饒是如此,這第一面兒卻還是讓他嚇了一跳,原本的信心十足也立刻掉了幾成下去——難度提高了,心里的底氣就自然少了幾分。
此間,陳凱的目光投向了他們,三人當即便是抖擻精神,向陳凱推銷起關于自由貿易的理念。用他們的話說,荷蘭有著世界上最為龐大的船隊,經手的貨物、錢財多得無法計數。如今鄭氏集團對西班牙人展開了貿易封鎖,他們認為不如將西班牙人的份額給他們來做。同時,他們也聽說了陳凱在廣東的一系列經濟復興手段,對其大為贊頌了一番,希望荷蘭聯合東印度公司能夠與粵海商業同盟進行更加深層次的貿易往來云云。
“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們要拉什么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