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吉日,不是頒布詔書的吉日,而是啟程出發的吉日。這段時間,朝廷內外極力準備,到了現在已經一切就緒,只等著那一日的到來便可以按部就班的出發,從昆明直奔貴陽。
這對于永歷朝廷而言并不是單純的換個地方辦公那么簡單,比之云南,貴州更是秦王府的統治中心,到了那里就可以更好的安撫那些受過孫可望恩惠的將校文官,同時臨近了前線,也可以更加迅速的做出處斷,對于當下的深根固本和日后的收復失地,都是有著很好的作用的。正因為如此,當劉文秀上疏朝廷,永歷皇帝便在第一時間表示了認同,并且迅速的擇選吉日啟程。
一切準備就緒,所有人都準備著這一天的到來。可是沒有人會想到,只是一封告病的奏疏卻徹底打亂了所有的計劃。
“晉王病了?”
跪在下面的使者沒有接這個問話,確切的說,永歷剛剛發出的音量也決計到不了那使者的耳中,不過是他的自言自語罷了。
“朕知道了,來人,派御醫帶著最好的藥材去永昌府。”
愣了片刻,永歷便當著使者的面兒吩咐了身邊的大太監,并且要使者將他的原話帶回去,與李定國說:“晉王勞苦功高,忠心耿耿,朕是須彌離不開的,萬勿保重身體。永昌地處偏僻,不利養病,不如暫回昆明,將進剿事務交由部將負責,朕也可以就近征求晉王對軍務、政務的看法”云云。
一番話說下來,使者代李定國謝了圣恩,便退了出去。很快的,內閣那邊,雷躍龍、扶綱和馬吉翔這三位閣臣正在處置政務,卻接到了詔書,說是永歷帝決定暫緩遷都貴陽的決定。
“這……皇上沒有說是為什么嗎?”
傳旨的宦官自不會多言,扶綱便要起身前往覲見,將這朝令夕改問個清楚。哪知道,他剛一起身,衣袖卻被雷躍龍輕拉了一把。只是一個眼色,錯愕轉瞬,他旋即便看向了那邊已然接了圣旨的馬吉翔,嘴角稍一抽搐,便只得又重新坐了下來。
“與為父猜的沒錯,這是晉王在表示不滿。皇上,還是更加信任晉王的。”
下值回到家中的時候,雷躍龍已經知道午后時發生在金鑾殿上的事情。李定國告病是其一,但最重要的是李定國請求上交兵權,這么一手撂挑子,便不是那么簡單的了。
“這不是什么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