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臉龐瘦削的黑人進門,走到了溫斯頓不遠處。
他身穿筆挺整潔的黑色西服,背脊挺得筆直,動作迅速卻不急躁,甚至還顯得相當斯文,和大多數非裔追求奔放自然的做派截然不同。
這就是卡隆,也是溫斯頓最信任的手下。
“先生,出事了。”卡隆略微伏低身體,輕聲說到。
溫斯頓并不急躁,但也沒有耽擱,隨手給手中的書夾上書簽,合攏后放到旁邊的小茶幾上:“什么事?”
卡隆:“笑臉人的那個訂單出問題了。剛剛傳來消息。前往泥潭公園的一百二十七名殺手,只有一個人活了下來。”
溫斯頓的呼吸略微停頓了下,抬手摘下自己的金絲眼鏡:“具體是什么情況?”
話出口的同時,他心中已經飄過好幾個念頭。
同行伏擊?官方出手?或者……那個人出山了?
想到最后一個念頭,他忍不住微微搖頭:不可能的,那人千辛萬苦脫離了這個圈子,只為了一份珍貴的愛情,怎么可能又回來。
“存活的那一個人,是笑臉人故意放回來傳信的,也是她蘇醒后第一時間給酒店打了電話,我才知道了這個消息。”卡隆說到。
溫斯頓神情平靜,慢慢站了起來,走了兩步,站在壁爐前,給壁爐里添了兩根柴火:“他說了什么?”
卡隆的種族天賦,限制了臉色的進一步深化,但表情顯得更加僵硬:“先生,原話么?”
溫斯頓看著剛扔進壁爐的木材漸漸變色,再飄起火苗:“說。”
卡隆:“他的原話是——回去告訴大陸酒店,這次只是一個小小的見面禮。既然我在紐約,那我站著,你們就得跪著。我坐著,你們就得趴著,就像現在的你一樣。”
這話,他反復確認過。
他知道,自己的老板會問的。
溫斯頓眼瞳中,壁爐的火光正在跳動,新加入的木材讓它更活潑了。
沉默片刻,他才開口:“活著的那個人,妥善照顧,務必讓她將一切有用的信息都回憶起來。”
卡隆:“是,先生。”
等待了片刻,他沒有聽到下一句話,略一猶豫還是開口:“先生,那個笑臉人……”
溫斯頓背對著他一揮手:“暫時不用管他,一切照舊。”
卡隆張了張嘴,最后還是恭敬地道:“是,先生。”就退出了房間。
一個訂單,死掉了一百二十六名殺手,這對于大陸酒店也是極其罕見的情形。
卡隆本來想問該怎么辦,但溫斯頓的很多想法他就猜不透,但他相信boss有自己的打算,不用他反復提醒。
溫斯頓站在壁爐前好一陣,直到覺得身體有些燥熱,才走回客廳,掏出手機播出號碼:“徹查訂單,編號041125,契約代號笑臉人。包括付款方,以及契約訂立的原因。記住,我要的不是大街上打聽回來的N手貨,我要確實的第一手情報。”
聽見那邊應下,他掛斷了電話。
走到窗前,看著越發大起來的第一場冬雪,他的心中閃過隱隱不好的預感。
這種預感幫助他躲開過很多次危機,他寧愿相信它,并花時間和精力去驗證它是否屬實,也不愿將它歸類為老年人的疑心病。
這個世界,實在是太危險了。
大陸酒店,也不是無敵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