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王磊應了一聲,甩掉血淋淋的手套,快步走向尚未下過診斷的病人。
一院二院誰是老大無所謂,反正為了神級手術固化機會,基層醫院才是我的家。
但無論為了獎勵,還是為了生命,我都要盡可能多救下幾個人。
轉身走出一步,腦海內一聲鐘鳴。
“鐺!”
“王磊成功挽救一位必死傷員,減少2.5%死亡率。”
“再挽救三位必死傷員,即可獲得一次神級手術固化機會。”
王磊立刻跑得更快了。
王磊已經離開,一邊的方主任兀自不敢相信,一把拉住雷主任:“雷主任,血管吻合完成了?”
“完成了。”
“肝左動脈和門靜脈都做好了?”
“做好了。”
“不可能!”
“我也覺得不可能,”雷主任神情有一丟丟恍惚:“但他就在我眼前做好了。”
雷主任困惑地抓了抓腦袋,這個動作看起來,跟他50多歲的年齡極不相稱:
“門靜脈直徑粗大,縫合相對簡單。雖然他快得超乎想象,但還是可以理解的。”
“但肝左動脈,我是真看不懂了。”
方主任心癢難搔:“怎么個看不懂?”
“術式看不懂。”
術式?
這可是外科醫生最看重的東西。
每一種外科手術的突破,都伴隨著術式的改進。
甚至可以說,絕大部分突破,都是由手術方式革新主導的。
方主任心里更癢了,就像洞房之夜看著美麗的新娘一樣,眼珠子里閃著熱烈的光,炯炯有神地瞪著雷主任。
“別賣關子,快具體說說。”
雷主任依舊有些恍惚地答道:
“正常吻合血管,至少都要用兩根針,三四根線。”
“比如血管只能先縫一半,還得分別從兩邊往中間縫,會合后,再翻過來縫另一半。”
“再比如預先埋三根線……”
方主任不耐煩了:“廢話,這都是基礎中的基礎,還用你講?快說他怎么做的。”
“他就一根針,先做了個水平褥式縫合……”
說到這里,雷主任有點猶豫:
“好像是這個縫合,他動作太快了,我看不大清。”
“然后就是連續縫合,一針到底,剪線收工。”
一針到底?
方主任連連搖頭。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又不是縫皮縫胃那種糙活。
咱們血管顯微外科的,全都是精細得不能再精細的活計。
就像戰神用兵那樣,必須得左右包抄三才六丁八門金鎖十面埋伏,各種花活都用上。
能象骨科普外胃腸外那幫糙漢一樣,呼啦啦一通猛擼就完事?
看出方主任的懷疑,雷主任反問道:“咱縫血管為啥要這么費事?為啥不能像普外糙漢一樣拎起針亂縫?”
方主任更不耐煩了,這種住院狗規培獸學的東西,你來問我?
你個老東西平時就常搶我的病人,到處出風頭想壓我一頭,現在還裝起老師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