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樂走近一瞧,這黑衣人除了單奇還能是誰:“這個時候你沒在演武場,到這里來有事?怎么還帶著平滄?”
單奇轉身,將手中的平滄棍遞向寧樂。
“不是吧,追到這里來邀戰?說好了小爺今天請假的呀。”
寧樂玩笑道:“還是說,你要把平滄送給小爺?”
不料單奇認真地點了點頭。
“……怎么了這是?”寧樂不由得微微一愣。以單奇的性子,自然不會沒事開玩笑消遣自己。
“咳咳!”這時,對面人群中終于有人忍不住了。
“呵,這不是七叔公嘛?”寧樂大咧咧地打招呼道,“大清早的,你跑小爺工坊門口遛彎兒來了?”
其實因為面向問題,寧樂早就發現了單七,不過是故意裝作沒瞧見而已。
“你的工坊?”單七瞥了一眼旁邊的一號工坊大門,輕蔑地哼了一聲,“這天鍛堡里的一切,都是我單家的!無知小兒,不過是得到許可,能借用工坊幾日而已,安敢口出狂言?”
“嗯?”寧樂一臉疑惑地看向單奇,“少堡主,貴堡承諾分配給客卿的工坊,只不過是借給我們用幾日,做做樣子而已嗎?”
單奇答道:“自然不是。”
“小爺就說嘛,堂堂偃道四極之一,總不至于出爾反爾,失信于天下吧?”
寧樂故作一副松了一口氣的模樣:“不過七叔公好歹也是單家族老,若是經常發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言論,知道的只道是他年邁智昏,口不擇言。那不知道的,豈不是要對天鍛堡朝令夕改的發展方針感到困惑,甚至對單堡主的人品和信譽都產生了誤會?”
單七聞言,面色一沉:“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這倒打一耙的本事,老朽也算是領教第二次了。”
“人都說吃一塹長一智。”寧樂微微一笑,“可總有頭鐵的蠢蛋,會被同一塊石頭絆倒兩次。”
單七勃然大怒:“你!”
“而且還總會有更蠢的,自己乖乖對號入座。”寧樂繼續笑道。
單七頓時一窒,腮上的老肉氣得直顫,這便要當場發作。單奇立馬上前一步,就這么直直地看著他,不發一言。
“少堡主。”
單七的臉色越發陰沉:“勸你還是好好考慮一下老朽的話吧。再一意孤行下去,只會讓天鍛堡蒙羞!我天鍛堡,也不需要一個不修制偃之術,只知道窮兵黷武的獨夫!”
不修制偃之術?
寧樂心下一驚,不由得看向單奇。
怪不得這群家伙敢對自家少主這般態度。
事實上,在戰偃技出現之前,只會使用和操控偃甲的人并不能被稱作偃師。所謂偃師,指的是能夠獨立打造偃甲的人。
而在戰偃技出現以后,人運用偃靈力的方式不再拘泥于制偃,專攻戰斗的偃師開始出現。但受偃道傳統觀念的影響,這樣的偃師始終不過是小眾。
再說了,既然已經修煉出了偃靈力,又何必非要放棄制偃之術,專攻武道不可?技多不壓身嘛。
然而,或許這對于其他偃師來講,無論怎樣都不過是他個人的選擇而已,旁人無權置喙。
但單奇不同。
作為偃道四極之一的未來之主,不修制偃之術,太容易遭人詬病了。
而且,偃歿之難雖已過去二十年,但整個天偃大陸依舊是百廢待興,如今休養生息才是大陸偃道的主旋律。單奇不修制偃專攻偃技,在堡內怕是也很難服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