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這些鳥都是下面丫鬟送的。”
“老爺,前幾日府中遭了賊,我問過這些丫鬟,家丁,他們都說沒丟東西。”
高管家高聲解釋,偷東西這事可擔當不起。
林富貴并沒有相信高管家的一面之詞,而是看向方才主動上前搭話的林閑:“管家說的都是真的?”
高管家松了口氣,是林閑最先送的八哥,林閑最能證明此事。
林閑先是撓頭,然后抓耳撓腮,并不急于說話。
旁邊膽子小的丫鬟,嚇得臉蒼白,兵馬司的官人就在一旁,如果林閑說漏嘴,她們都會被抓進去。
高管家見林閑半晌不說話,催促道:“說話,林閑。”
林富貴也是一臉關切:“你如實說,老爺替你擔著,不用怕誰。”
林閑搖搖頭:“記不清了,好像是昨日多出許多鳥,府中人都在忙著打掃,不記得有人送鳥。”
高管家眼珠越瞪越大:“林閑,你別亂說。”
“他們送鳥的時候,你分明就在眼前。”
丫鬟和家丁的目光都放在林閑身上,那是驚訝的眼神。
林閑的話決定了她們的生死,簽了賣身契的丫鬟家丁私自偷盜,打死不論。
林閑連忙縮腦袋,躲在林富貴身后:“老爺,我真的不知道,沒見過有人送高管家鳥。”
兵馬司的人已經來到高管家身后,準備拿人。
高管家氣的臉紅,手指哆嗦著指著林閑:“好你個混賬東西,你敢誣賴我。”
林閑緊緊抓住林富貴的衣服,躲在林富貴身后,他不是害怕面對高管家,是在躲兵馬司的人。
盡管臉上抹了鍋灰,還是要小心一點,他這位重犯之后不能被官差看到臉。
林富貴感受到身后林閑的害怕,冷哼一聲:“高大成,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我是信任你,才把林府交給你,你竟然監守自盜。”
高管家老目猩紅,面紅耳赤,抓住身邊的丫鬟:“你說,是不是你把東西偷了,然后換成銀兩。”
丫鬟嚇得眼淚橫流,兵馬司的人就在邊上,哪里敢承認:“沒有,我沒有,都是你偷的。”
“都是你偷的。”
丫鬟使勁掙扎,兩手好似溺水的魚,拼命亂拍:“都是你偷的,都是你偷的。”
林閑的目光在其余家丁和丫鬟身上,這些人看到被高管家刁難的丫鬟,無動于衷,眼神躲閃。
他們在怕。
林閑無奈的搖搖頭,高管家說的若是坐實,他們這些人都要被抓進去。
他們和丫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到了這個時候還不敢站出來。
林閑扯著林富貴的袍子:“老爺,我好像聽林五說,在秦淮河岸的鳥市,見過高管家。”
林富貴看向林五:“林五,你見沒見過高管家去鳥市買鳥?”
林五聽見林富貴喊他,條件反射的下跪:“老,老爺。”
林五開始大舌頭,說話吞吞吐吐,他也拿了府中的東西去換錢。
高管家見林五跪下,眼中有了欣喜:“林五,你如實說。”
林五支支吾吾:“小,小的,看,看見了高管家去買,買鳥。”
高管家聽到林五支支吾吾的話,身子矮了半截,精氣神丟了大半:“林五,連你也誣陷我。”
高管家滿臉震驚,平日里圍著他轉的仆人,竟然同時誣賴他。
在場有人比高管家更震驚,那個人就是馬周。
馬周在林閑站出來那一刻,嘴巴就沒合上過。
這些鳥的的確確是下人送的,高管家沒說謊,怎么現在變成是高管家偷的了?
還有這些知道真相的下人,明明就是他們送的,為什么不敢承認?
方孝孺臉上則沒什么表情,他今天剛回府,送鳥的事并未摻和:“人心不足蛇吞象,老朽進府之時就一眼看出,此人手腳不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