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痛感從丹田升到泥丸,像一朵極小的煙花炸裂開來,然后又倏地收縮起來竄回丹田。
接著又是一絲,一絲……連綿不斷。
牛二抬起頭,他好像清醒了過來。
“我留淚了……”溫熱的感覺濕潤著他的眼眶,視線被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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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葉子跪在他面前嗚嗚地哭著。
“葉子,你……怎么哭了?”他想伸手替葉子抹掉眼淚,發現胳膊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葉子卻哭的更兇了。
……
就在兩人跪倒之際,老虎的頭在麥浪倒下時露了出來。
讓人呼吸加劇、心跳加速的是,那壓低的頭顱,一點點露出的虎目竟然就是盯著山腳的方向。
它早就發現了這里的異常。
雖然村民說過了這頭老虎有兩頭牛那么大,但真正現身時還是讓人難以接受——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老虎!
彭興離它最近,差不多有二十多丈的距離,看得也最清楚,畢竟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老虎身上。
他努力想站直身子,但是胸挺到一半身體就開始打顫,腰上的肌肉僵硬的根本伸不直。
稻浪起來,卻沒有再遮住它。
一個醒目的“王”字格外清晰,像是印在額頭,沒有絲毫多余的雜毛,就是清清楚楚地三橫一豎。
露頭的一瞬間,黑色的瞳孔驟然縮小,碗大的虎目讓人瞬間有一種被盯上的感覺。
老虎肩膀的位置差不多就到了人的胸部,稍抬起頭就跟人一邊高了。
僅憑目測就能斷定,它要是虎立而起,單單后肢加軀干就輕松超過一丈。
嘴巴周圍以及頸部附近原本白色的毛現在卻呈現出黑紅的色澤,虎須上竟然還殘留著一抹鮮紅。
彭興死死盯著它,想咽一口唾沫,卻口干舌燥,只能象征性地干咽一下。
明明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他卻胡思亂想起來:“這水稻高的竟然能遮住你……你是什么時候發現我們的……你是怎么發現我們的……你竟然不埋伏我們……張老哥他倆沒事吧……”
誰知,老虎從稻田中探出半個身子之后竟然立住不動了。
太陽即將落到遠山之下,影子被無限拉長,風吹動得也急了。
稻子成熟的香味撲面而來,卻也擠不掉深入識海的惡臭之息。
反而讓人覺得多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過了片刻,老虎抬起頭四下望了一眼,像是打了個哈欠,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及鼻翼,咧開嘴喘息著,時不時抖動下身上的皮毛。
巨大的虎口、鮮紅的舌頭、森白似匕首的虎牙。
別說是人了,就是石頭估計都能一口咬碎。
又過了一會,它才將頭稍稍放平,慢悠悠地走了出來,一根長長的尾巴半卷著拖在屁股后,頓時讓它的體型又變大了一倍不止。
要不是心生戒備,彭興都覺得它那走路的姿勢是在散步。
讓人意外的是,那大老虎好像并沒有要主動攻擊的意思。
不僅避開了路中央的位置,而且走走停停一副戒備的樣子。
當它經過彭興身邊時,竟變得小心翼翼。
不知道它會不會緊張,反正彭興感覺自己的小心臟已經在嗓子眼里跳了。這個時候它要是撲過來,自己頂多只有一擊之力。
結果也肯定只有一個,“不是它活,就是我死……”
隨著它的移動,彭興也慢慢地轉動身體,目光一直盯著它。
忽然,它一個加速,兩步竄了過去,還回頭看看彭興,見他沒動這才又放慢了步子。
這突然的一下差點沒給孫一嚇尿了,還以為它沖自己來了呢。
它晃動了兩下耳朵,抬頭看看后邊這三個小孩,依舊選擇警惕地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