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句話。
榻上的人猛地站起了身,只見厲景權,穿著一件空蕩蕩的錦緞寢衣,緩緩的做起了身。
他的視線從眼前的齊公公身上掃過,望著下面的小太監,冷聲問道,“朕不想去,你們還想強迫不成?”
他的話音剛落,一個身穿寬袖四爪龍紋玄袍,腰間束著一條暗色渦紋帶,半散著的頭發,襯著刀刻般俊美的五官,渾身上下透出一股陰森又嗜血的氣息。
當他走進了大殿,聽到厲景權的這句話時,冷厲的說道:“皇上,這天下都是您的,誰敢強迫您,也得看本王答不答應。”
厲景權看到他,泛在骨子里的戰栗和恐懼,讓他渾身發冷,如墜冰窖,“攝政王你怎么來了?”
“本王聽說皇上不想去宴會,特來問問是怎么回事。”李修御看到他眼中的恐懼,眸光中閃過一絲嫌棄。
“朕只是身體有些不舒服。”
“齊公公,皇上不舒服,為何還不傳太醫?”李修御清冷的嗓音,淡淡的問道。
齊公公徒然跪在地上,“是奴才的錯,未能及時發現皇上不舒服,奴才愿意受罰。”
厲景權視線略過跪在地上的齊公公,落在了渾身透著,殘忍嗜殺氣息的李修御身上,他捏了捏眉心,“不用傳太醫了,宴會要開始了,朕這就更衣。”
李修御看到乖乖聽話的皇上,冷冽氣息微斂,率先走出了承乾殿。
——
北溪溪到了英華殿,并沒有直接進入正殿,而是來到了一側的偏殿。
偏殿里一群穿著舞衣的女子,她們全都是教坊司的舞。
看到突然走進來的長公主,趕忙跪地拜見:“拜見長公主殿下。”
北溪溪沒有立刻讓她們起身,而是走到一旁,拿起桌子上一件舞衣,這舞衣是素色的浣紗所制,格外的素凈,這稀薄絲滑的白沙,跳起來應該是極其飄逸的,北溪溪摸了幾下,眉梢輕輕一跳,這披麻戴孝的裝扮,也不知道是誰想出來的。
“長公主殿下,宴會就要開始了,您現在該去正殿了。”正在她思索的時候,青蕓走到她的身后,神色慌張的說道。
北溪溪轉過頭,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緩緩扯了扯嘴角,“本公主記得宮中有一件,云霏妝花緞織彩百花飛蝶錦衣,給本公主拿來。”
此刻英華殿內,群臣穿著整齊的官府,規矩的坐在兩側,宮女們端著美酒佳肴魚貫而入,整個大殿內都在忙忙碌碌。
可即使這么多人,卻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只能聽到細微的衣服摩挲聲,以及杯盞輕碰的聲音。
這時。
殿中一道尖細的聲音,高聲喊道:“皇上駕到!攝政王駕到!”
原本坐著的官員,飛快的換了跪姿,高聲喊道:“恭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恭迎攝政王。”
隱在珠簾后的金鑾寶座上,緩緩坐下了一個矮小瘦弱的身影。
寶座的另一邊,李修御也入座了,他輕輕抬手,“起身吧。”
宮宴緩緩開始。
群臣們滿面笑容地開始說著吉祥話,若不是額角上掛著冷汗,這應該是君臣和諧的畫面。
一個拿著拂塵的公公走進了偏殿,喊了一聲:“教坊司,上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