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荀一愣,而后急忙否認“自然不是”
他正色認真道“字字發自肺腑,絕無半句虛言”
對上他的眼睛,苗娘子眼角眉梢似有了些淡淡笑意。
“那你不怕嗎”她問“就算不提克夫之事,我也是嫁過不止一次的寡婦,而你有著大好前程在,當真不怕被人非議恥笑嗎”
“話隨他人說,日子是自己的。既光明坦蕩,便不懼人言”柳荀眼中是多次深思熟慮后的堅定“若當真有人因此非議恥笑,此等狹隘愚昧之人,當與之割席才是”
苗娘子眼角笑意微斂,緩聲問“值得嗎”
柳荀的聲音也跟著放緩,卻愈發認真“理當如此之事,沒有不值一說。”
苗娘子袖中微攥著的手指慢慢松開。
“你方才說的那瘟疫之事,可是真的”
柳荀點頭。
苗娘子看向頭頂“那你說,咱們會不會招來什么”
柳荀“愚昧之說,毫無憑據”
說話間,忽有一陣冷風卷來。
柳荀輕咳一聲“北地急風,再尋常不過。”
話音落,有灰云遮蔽金陽,四下陡然暗下許多。
柳荀張了張嘴“不過只是”
一只手忽然將他的嘴掩住。
“莫再說了。”苗娘子壓低聲音“咱們不說興許它們就聽不到了”
柳荀怔怔點了兩下頭。
也對。
子不語怪力亂神,未知之事,當敬而遠之,不宜妄言
思及此,又不免小聲道“那你此前曾立誓不再嫁人,此事之后也莫要再提了”
見他神情,苗娘子將手拿開,忽然“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我是立誓了,但我沒立下若違背此誓的后果啊。”
柳荀微微睜大了眼睛還能這樣發誓的
下一瞬,只聽面前之人問他“話說回來,你也認得我這么久了,何時聽我賭氣說要嫁給誰過”
柳荀有些怔然地搖頭。
這話中之意莫不是
見他還在犯傻,苗娘子轉身往后屋走去。
“苗娘子,你去作何”柳荀猛然回神,連忙喊道。
苗娘子頭也未回“上回吉姑娘說醬菜好吃,我昨日將剛腌好的單獨裝了兩罐,我去取來,待會兒咱們給吉姑娘拿過去”
咱們
也不管她看不看得到,柳荀連連點頭“好,好”
苗娘子的背影很快消失在屋門后。
柳荀猛地一拍腦門兒。
他真是個傻子
方才竟險些與娶媳婦這種大事失之交臂了
說什么賭氣之言,這不是堵人家的話嗎
幸好,幸好他心悅之人,并非尋常女子,沒與他一般計較
幸好
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