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于我而言至關重要,若今日不能得知神醫下落,我便只好下去尋祖父了”女孩子握著刀,神色決絕。
聽得晴寒先生名號,楊福面色愈發掙扎“姑娘是晴寒先生的親孫女,晴寒先生又是神醫的至交若我今日眼睜睜看著姑娘自盡,來日神醫必然不會原諒我的”
這么一說,簡直也太合情合理了吧
對對,就應該是這么個思路
如此一來,相較于他被脅迫而說出真相,心系晴寒先生后人安危這一思慮,無疑顯得更有人情味,感覺層次都拔高了
還是吉姑娘的法子好
“可可是我曾答應過神醫,絕不”楊福重重地拍了拍額頭。
衡玉沉默了一下。
這“焦頭爛額”的呈現方式,不失為有一絲直白。
但戲做全套還是很有必要的,畢竟這位叔實在不擅撒謊,今日若不將對話細節鋪墊好了,來日他在神醫面前怕是不好交差。
衡玉手中的刀尖抵著自己心口更近了一寸“也罷,我不叫楊叔為難就是了。”
“好我說,我說”楊福伸出手做阻攔安撫狀“你先把刀放下”
“好。”衡玉點頭,隨手把刀丟回到了桌子上。
這刀丟的有些過于利落,楊福頓了一下,才維持住臉上復雜的神色“沒錯,神醫他的確還活著。”
衡玉眼底露出喜色“那他老人家此時在何處”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衡玉再次看向那把殺魚刀。
楊福見狀連忙道“真的我發誓是真的”
見他神態,衡玉心中看到希望的喜悅頓時消減大半,卻也立即問道“神醫走之前,沒有提到自己會去哪里嗎”
楊福搖頭“神醫不曾告訴我只說再不會回幽州了。”
再不會回幽州
衡玉問“那神醫為何要突然離開幽州”
她隱約記得,這位神醫喜好安逸輕松,并不似她阿翁那般鐘情游歷山水
對了,阿翁
楊福已再次搖了頭“這個神醫也沒說。”
他顯然是個不會揣測他人想法的,對方不說,他便不知。
衡玉凝神思忖了一瞬。
那次是她最后一次隨阿翁出行,初春即從京城動身,經過幽州時曾在白神醫家中小住過十余日。然而返程時阿翁走得很急,幾乎日夜未停地趕路,再經過幽州時便沒能再去看望白神醫這位好友
但既然都是在八年前,阿翁又是在幽州出的事,白神醫離開幽州會不會同阿翁之事有關
她忙問“神醫離開幽州,是在我阿翁出事之前,還是之后”
“這個我記得我晴寒先生出事后”提到此事,面對面前的少女,楊福的眼神難免有些同情“晴寒先生出事的消息傳開后,我曾跟著神醫去先生出事的地方悼祭過先生還帶走了那山中的一捧黃土。”
他回憶道“回來后,先生將自己關在屋子里一連數日,后來便是叫我四處去打聽打聽姑娘的下落如此打聽了半月,也沒能打聽到什么,當時所有人都覺得姑娘您一個小娃娃定是兇多吉少了,后來就聽聞吉家人已經趕來了”
想到舊時那些經歷,衡玉面上并無異色,只繼續問“神醫便是在那之后離開了幽州,對嗎”
“是。”
衡玉心有思索。
“對了,神醫走之前,好像說過要獨自去赴什么約”順著這個話題說得多了,楊福隱隱約約回憶到了一些零碎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