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室里嚴明方才聽到外面動靜,已知是何人到了,此時見到白神醫便激動不已“您便是白神醫”
營洲前往青牛山來回至少需二十日,而將軍至多還能撐兩日,他原本已覺無望了,可半個時辰前卻忽然得到消息說是白神醫到了
這忽然出現的變故與轉機,讓他一日間經歷了大落又大起
看向那被一群人擁簇著走進來的老和尚,一直守在床邊紅了眼睛的蕭夫人也忙迎上前。
“夫人,這位便是我方才同您說的白神醫”嚴明露出喜色“將軍有救了”
蕭夫人忙道“那便有勞神醫了”
“你們一個個地將我架這么高作甚什么就叫有救了”看著激動的眾人,白神醫嘆氣道“人都還沒看一眼呢”
“是,那請您快替景時看一看”蕭夫人側身讓到一旁。
白神醫隱約瞧見了榻上之人的側顏,隨口問道“瞧著年紀輕輕的,得的是什么病啊”
“非是患病,是中毒。”嚴明在旁道“一種極罕見的奇毒。”
“奇毒”白神醫眉頭一跳,指向榻上之人“他是什么人”
“”蕭夫人聽得困惑。
不知是中毒也就罷了,怎連身份都沒弄清這神醫該不是被打昏了擄來的吧
嚴軍師解釋道“我家將軍乃營洲節度使,定北侯蕭牧”
“定北侯”白神醫立時大驚。
他就說,看這架勢不大像是個尋常的將軍
“可我這一路來,怎未曾聽說過定北侯中毒的消息”
嚴軍師道“侯爺肩負邊境安定之重任,不同于常人,此等消息自然也不可能走漏出去。”
白神醫聽得臉色幾度變幻。
可已經“走漏”給他了,那之后要怎么收場
本以為進了富貴窩,孰料卻是修羅場
已置身修羅場的白神醫,心情復雜地來到榻邊,先查看起了蕭牧的情況。
待把脈罷,微微一驚道“竟是浸骨散”
聽他很快道出了此毒的來頭,眾人看向他的神態愈發倚重。
“此毒陰邪至極他分明中毒已久,你們怎么也不早點給他解了”白神醫轉頭看向嚴明等人。
眾人“”
有沒有一種可能,不是他們不想解
“是在下醫術淺薄,不知解法,只能盡力壓制拖延”嚴明目含希冀“神醫既一眼便能辨出此毒,想來必有解法”
“早些時候可能還好說,可他如今這模樣”白神醫看向雙眸緊閉的蕭牧,搖頭道“難啊。”
難
那便是還有得解了
嚴明深深施禮“懇求神醫能夠盡力施救”
蕭夫人亦出言請求,并道“無論結果如何,定北侯府必然都會銘記神醫恩情”
“師侄,咱們佛門中人,最該心懷悲憫,正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白神醫聽得瞪眼“那我總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換吧”
眾人聽得愣住,印海不禁問“總不能這解藥的藥引是師侄的性命不成”
“雖不是,卻也算是了我此前立誓不再行醫,那可是發了毒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