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呢”趙山長恨不能一巴掌拍過去“還不快賠罪”
方才還意氣風發滿臉笑容的少年人們立即變成了一群鵪鶉,低著頭惶恐施禮。
誰能想到這位“世叔”竟會是蕭將軍
“不知者無錯。”蕭牧淡然道,旋即看向衡玉“走吧。”
自從他被眾人圍著喊世叔,便一直在暗暗忍笑的衡玉點頭。
“侯爺慢走”趙山長行禮目送。
“姑娘”
衡玉與蕭牧剛轉身走了兩步,便聽焦岐在身后喊了一聲。
衡玉回過頭,便見少年鼓起勇氣正說道“姑娘還會再來此處嗎”
“不來了。”衡玉答得很利落,無甚留戀地道“上元節一過,花燈撤下,此處便也沒什么好玩兒的了。”
她的語氣落在王敬勇耳中,只覺極像一位喜新厭舊的負心女雖說只是在說花燈,但待物如此,待人想必也大差不差
王副將滿腦子都在操心著自家將軍日后的處境,思緒完全停不下來。
“也是也是”焦岐趕忙笑著道“此處沒有好玩的,別處還有,這營洲城內外我可是最熟了姑娘若想四處逛逛,大可使人傳句話,我愿效犬馬之勞在下住在城東焦家,隨時恭候”
衡玉笑著點頭“好啊。”
焦岐大喜過望,笑得一口白牙尤為奪目。
蕭牧覺得自己甚少如此沒耐心過,抬腳先走了一步。
衡玉很快跟了上來。
蕭牧微微轉過臉看向她“好啊”
衡玉一愣,而后才反應過來他是在重復她方才的話,笑了道“盛情難卻,客套之言。”
蕭牧“哦”了一聲,道“你若想去何處,侯府不缺人使喚,無需外人效勞。”
“我當然知道啊。”衡玉笑著道“既有世叔在,我還去麻煩旁人作何”
“”蕭牧沉默了一下,才道“你出來一趟,倒是收獲頗豐。”
衡玉眨了眨眼睛“是指花燈嗎”
蕭牧邊走邊似漫不經心地道“不止是花燈吧。”
“侯爺也不差啊。”衡玉道“這短短幾步路走下來,已不知有多少小娘子們偷偷瞧過來了這也就是侯爺生了張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臉,與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氣場了,否則每每出門,還不得萬人空巷”
蕭牧不禁反問“我果真有如此氣場,何故你還能好生生地站在我身邊”
“也就是我臉皮厚,才勉強經得住侯爺這如刀風霜罷了。”衡玉忽然感慨道“至今還記得初至營洲時,侯爺拿我當賊防備時的情形呢,彼時我當真是終日忐忑不安,夜不能寐,只恐明日便要性命難保。”
蕭牧“哦”了一聲“我可沒看出來你何時忐忑懼怕過”
衡玉嘆氣“豈敢表露出來啊。”
蕭牧依舊看著前方,道“那你現在可以大膽表露出來了,也再不必忐忑懼怕了。”
衡玉本是帶著七八分胡扯的心情,此刻聽他如此反應,微微怔了怔,片刻后才認認真真笑著點頭“我也這么覺著。”
在他身邊,她的確早已不會再有忐忑懼怕之感了,且不止是不再忐忑
女孩子面上笑意未曾淡去過,待諸事也興致頗高,指向前方道“前面看起來很熱鬧,咱們也去看看吧”
蕭牧“嗯”了一聲。
衡玉快步要往前去,此時側方忽然有舞著龍燈的隊伍出現,人群匆忙避讓間,衡玉險被撞倒之際,被一只大手抓住了手,將她及時拉了回來。
那只手溫溫涼涼而有力。
四下熙熙攘攘,人聲鼎沸,各色華燈延綿迷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