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瞠目結舌道:“阿嫂,走過場的話不用說得這么絕吧?”
雷婷婷搖頭道:“不是走過場,是最后的通牒,做個言而有信的人是我爸唯一教給我正確的價值觀。”
阿三道:“那你為什么還要幫念祖哥?”
雷婷婷義正言辭道:“那是因為從我個人角度看,讓你們這一脈繼承強人族的正統更有利人類世界的和平,是從蟻族的利益出發,無關個人感情。”
阿三帶著哭腔道:“阿嫂你變了,三句兩句話沒說完世界和平都出來了,你以前可是買假香水的姑娘啊。”
雷婷婷看著張念祖道:“我走了!”說罷竟真的一貓腰跨出卷簾門,快步走出長勝街,消失得無影無蹤。
李長貴嘆了口氣道:“這丫頭想得長遠,原本是連嫁給你的事都盤算好了。”
張念祖百感交集,他何嘗不明白雷婷婷的苦心,他現在要面臨強敵空前的挑戰,雷婷婷只能摒棄兒女情長避免他腹背受敵,可是這代價未免也太大了。想到這張念祖情不自禁喃喃道:“你們說……既然杰克也是貨真價實的祖爺,如果我不去和他爭,咱們的族人就能受益,無非是換了一個祖爺而已……”
李長貴大驚道:“念祖你可不能這么想啊!強人族的錢是杜恒貪污去的,就算他想還回來也得在你這先把罪贖了,你要是打了退堂鼓,那這20年公款不明去向的鍋就得老祖爺背。杜恒和杰克的陰謀得逞了,你就是強人族的罪人!”
張念祖黯然道:“我覺得最荒唐的地方就在這里——我只是一個修車的,突然之間就成了祖爺,現在又得變成罪人,可是我做這一切之前,根本就沒人告訴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爸之前有十幾年的時間跟我坦白,可他到最后什么也沒說,我感覺自己就像泥濘地里的一塊磚,誰都想踩著我趟過去,可是事先誰也沒問我的意思。”
李長貴愕然,最終只能嘆氣道:“生而如此,我們是沒的選的。”
……
經過一夜短暫的休息,李長貴和阿三沒有像上次那樣很快就恢復如初,兩個人目前還都只能勉強行動。杜恒上次把血扎進他們的血管,展開集中破壞又遭到集中反噬,所以很快就消弭了影響,而杰克是用拳頭打進兩人的身體,那些毒血擴散開來,竟遲遲不見好轉。
張念祖傷勢也不輕,他把卷簾門半打開,既沒有開業的意思,也想不出下一步要怎么辦,懶懶地靠在床墊上。
這時一輛出租車刷地停在了門口,李長貴見狀還是警覺地直起了身子。
趙維明從車上走下,大大咧咧道:“張念祖,給我加點玻璃水,也不知哪個孫子把我后視鏡給撞了,你給弄弄。”
張念祖沒有動彈。
趙維明往嘴上塞根煙道:“嗬,當了祖爺有了架子了啊!”他原本還算英俊的小白臉被曬得黑中透紅,手邊不離咖色的大茶缸子,完全成了資深的哥的做派。
阿三小心翼翼道:“別提祖爺兩個字了,念祖哥正發脾氣呢。”
趙維明遞一根煙給李長貴,納悶道:“怎么了?”
阿三垂頭喪氣道:“被人打了。”
趙維明一樂道:“他當初風風火火走馬上任那天就沒想過被人打?你們族里人脾氣都不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