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戰士鎖鏈”四個字,李二虎臉上有了些凝重,說道:“戰士鎖鏈,是祖爺一脈的遺傳,戰士的身體附加了對戰士的克制能力,我一直覺得這個能力有點畫蛇添足,現在想來,如果祖爺的人選遭遇族中叛亂,那這個能力就再適用不過了。”他頓了頓道,“六百多年了,王樂天的后人選擇這時候回來,要是一直在等這個機會,那他們的耐性和心性也太可怕了。”
李長貴道:“我們不管王樂天是誰,也不去背那么多陳年老歷,我們只知道這一代的祖爺是張念祖,誰來觸我們的霉頭,我們就跟他拼命。”
李二虎低聲嘀咕:“把不學無術說得這么義正言辭我還是頭回見。”他抬頭道,“念祖哥,你要是覺得沒有把握,為什么不把我們的族人都找來,公道自在人心,就算杰克能力克制我們,難道真能以一當百?到時候大家齊心協力,把這個叛徒趕走!”
張念祖苦笑道:“我就是因為對族人有愧,才想著要先把杜恒的事盡快解決掉。”
李二虎道:“不矛盾,大家聚齊以后你把事情說清楚——”他鄭重道,“自古以來,不敢發動人民戰爭的一方都是注定要失敗的,從歐洲革命到十月革命,再到我們的小米加步槍的奇跡,故步自封和單打獨斗都不能成大事。”
阿四忍不住道:“這也是你從你們宣傳欄上看的吧?”
張念祖猶豫道:“你讓我再想想。”
到了睡覺時間,張念祖從修車鋪里收拾了一包工具提著道:“都跟我回樓上休息吧。”
阿四指著馬路對面道:“那現成的保鏢咱不用了嗎?”
張念祖道:“他們不是有高科技嗎,你跑到天涯海角他們都能找到你,更別說有個風吹草動了。”
阿四點頭道:“我懶得爬樓,就不上去了。”
李長貴道:“我陪著阿四,阿三和二虎去吧。”他在阿三頭上拍了一把道,“尤其是你,機靈著點!”
走出門來,阿三問張念祖:“念祖哥,咱為什么非得回去睡?你提一包工具干什么?”
張念祖沖他眨眨眼道:“修床。”
“哦,前段時間你和婷婷姐……”然后他看著張念祖的臉色就意識到說錯了話,其實他倒真沒開車的意思,張念祖家的家具都又老又舊,那床一個人睡上去就吱扭吱扭響,前段時間他睡客廳就覺得兩張床都很擾民。
回到樓上,張念祖鉆進臥室關上門叮叮當當地忙活起來,阿三把耳朵支棱著站在門口問:“念祖哥,需要幫忙嗎?”
“不需要,你和二虎洗洗睡吧。”
阿三回頭對李二虎說:“看你新來又剛出院,床讓給你睡。”
張念祖一直忙活到半夜才睡。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張念祖神色有些憔悴地從臥室出來,阿三道:“念祖哥,你的床真的沒響。”隨即又罵李二虎,“就你不消停,咬牙放屁打呼嚕。”
李二虎愣了下道:“你又不是斥候,聽得倒仔細。”
回到修車鋪吃了早點,李長貴麻利地用鋼管焊了兩根帶U型頭的防爆叉,交給阿三和李二虎道:“跟師父好好學,去吧。”
兩人舉著家伙,像兩個叉兵似的去了。
張念祖開門之后就坐在門口的舊沙發上,手里捻著那根金屬繩,眼睛似閉不閉,宛若老僧入定。
李長貴卻知道他并不是出神,而是練習點金指跟這根繩子摽上了,不禁試探道:“念祖,是遇到什么麻煩了嗎?”
張念祖睜開眼,苦惱道:“這段時間我在無數東西上做過實驗,不管是何種材質、硬度如何,都有個應力點,你說是黃金分割也好,是物體本身的薄弱點也好,總歸是有那么個點的——”說著他把手邊能撿到的小雜物拿起來,用右手食指輕松地一一點斷,包括鐵釘、木棍、電池,甚至是塑料吸管,如今的他早已不需要細細摸索,幾乎就是上去一捋,指頭劃下來的同時就能完成一次斷裂。
“可是……”張念祖繼續道,“這根繩子就奇怪得很,你順著它的頭兒往下摸,似乎它的裂點就在下一段上甚至是下一個顆粒上,可是一直摸下去一直也找不到,周而復始,這么多天我竟然不能把它點成兩段。”
李長貴道:“果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