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來!”小芹自然不會和他廢話。
顧長風哆哆嗦嗦掏出手機,給小芹展示一張一張的照片道:“這是我公司里的9輛出租車,根據記錄顯示上個月他們就沒怎么跑,但是份子錢交得很痛快,我懷疑邊世凱利用這些車把毒品藏了起來。這是那些車的承包人資料,他們肯定多少也知道些情況……”
小芹道:“你怎么聯系到邊世凱的?”
“他現在手下的馬仔,以前跟過我……”
“你給他打電話多久了?”
“一個……兩個多小時吧。”顧長風小心翼翼道,“警官,勒索毒販子不算犯罪吧?我這是立功表現吧?”他兜了底是因為事前鬧到這一步,邊世凱是非要他命不可了,警察這邊也死了人,他必須得做一個選擇,硬抗著就算警察暫時拿他沒辦法,在外面他隨時有性命之憂,和警察合作,至少不會死。
小芹喝道:“閉嘴!拖了這么久才交代,后果你承擔得了嗎?”
顧長風嚇得不敢吱聲了。
張念祖道:“張舒信和他兒子張曉亮遭到綁架的事是誰做的?”
顧長風猶豫著,沒有接口。
張念祖道:“你的馬仔現在跟了邊世凱,被抓到就是死,他死前難道還會顧念你這個舊主的恩情?當然是能拉一個墊背最好,你自己交代和被別人供出來性質是不一樣的。”
顧長風神色變了變,咬牙道:“我做的!這父子倆都是我綁架的,為的是迫使張舒信交出政府改造工程的標底。”
這時有人給顧長風戴上手銬,押著他走向警車,小芹雖然對他深惡痛絕,但還是不愿意失了公允,對他道:“你主動坦白的這部分,我會向法官反應。”
救護車來了,死者入袋,傷者被送去搶救。
小芹恍惚了片刻,對張念祖他們說:“我要回局里制定下一步計劃,你們……你們休息吧。”
李二虎道:“你不趕快去追那些毒品?”
小芹道:“它們分得太散,而且虛虛實實,動了一個就會打草驚蛇,我一個人的力量什么也做不了。”
李長貴道:“邊世凱怎么辦?”
“簡單。”小芹淡淡道,“不死不休。”
阿三抻著脖子道:“等我好了去幫你呀。”
小芹勉強一笑,快步走了出來,阿四身前身后焦黑一片,也受了不少的灼傷,小芹路過他身邊時打量了他一眼,說道:“你能站起來了?”
阿四失魂落魄地點點頭,兩個人沒再說什么,就此分別。
警車靜默地離開,阿四慢慢往屋里走,開始還有些踉蹌,到屋門口的時候已經自然多了。
李二虎拿過外傷藥往阿四那些被燒傷的地方灑,阿四坐在地上,把頭埋在雙膝間,什么話也不想說。
在和邊世凱的一仗里,雖然自己這邊沒有傷筋動骨,且換了一個大毒梟,但是他們絲毫沒有喜悅和成就感,那兩個小警察的音容笑貌依然能清晰地浮現,喪心病狂的壞蛋他們見過不少,對這些家伙,李長貴他們不假辭色從不畏懼,甚至并沒有把他們當成正經對手,儼然有著站在食物鏈頂端猛獸的睥睨。這些強人族的戰士此刻才體會到生命的脆弱,普通人之所以會怕壞人,是因為壞人沒有底線,無所顧忌。
李二虎忽然訥訥道:“念祖哥,你要是想讓我走,我明天就買車票回去。”
張念祖奇怪道:“你怎么了?”
“我發現我留在這里真的什么忙也幫不上。”原來剛才啞巴掃射屋里的時候,是李長貴第一時間把他按倒,要不是分心照顧他,李長貴騰出手來和阿三配合,阿三甚至不用受那么重的傷。
張念祖道:“你想走嗎?”
李二虎道:“我不想走,現在是強人族生死存亡的時候,我一定能幫得上忙的。”
張念祖道:“那你就不用走。”
眾人在修車鋪勉強瞇了一陣天就亮了,一夜未睡的阿四突然站起身來道:“念祖哥,我有個對不起你的想法。”
張念祖道:“你說。”
阿四的眼神有些躲閃,有些遲疑,但隨后卻愈來愈堅定道:“我想當警察!”
張念祖道:“這是好事,我早就想說你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不過這個想法是怎么來的?”
阿四道:“昨晚小芹他們損失了一個警察,我還他們一個。”
張念祖道:“昨晚的事不是你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