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新亮見魏彪挨了打,趁杜恒端手冷笑的時候猛的撲到他身上,二人剛才還是你來我往的戰士,這時就像野獸一般全無招法地扭打在一起,劉新亮力量不及,但是勝在靈活,杜恒這些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在大把鈔票的供養下儼如古代的帝王一樣,偶爾跟人動手也要講究個儀態,突然遇上這種狠打狠拼的街頭少年總歸是有點跟不上節奏。
魏彪顫顫巍巍地站起來,舉著改錐湊到二人近前,劉新亮冷丁全身彈起攀在杜恒身上道:“老頭子,扎他!”
杜恒上半身一時被劉新亮纏住露出了肩頭的空當,魏彪卻遲遲下不去手,他跟杜恒是兩個世界的人,但是也被劉新亮伺候得錦衣玉食,平時他只負責說些狠話,真讓他動手他也含糊。
劉新亮馬上就要堅持不住,他喝道:“你不扎他咱倆都得死這兒!”
魏彪一震,手上的改錐嗤的一下扎在了杜恒肩膀上,杜恒大怒,也在瞬間將劉新亮甩開,揮拳往魏彪臉上打去,卻見魏彪身子毫無端由地往后平移了數步,低頭一看,原來是劉老六拽住魏彪的褲腿把他挪開了。
杜恒看看肩頭的改錐欲哭無淚,接著不可置信道:“你竟敢扎我?”
劉老六對魏彪道:“你知道這一改錐有多貴嗎?”
其實那改錐只是淺淺地戳在皮肉上,要放在阿三和雷遠征身上,這種傷跟扎了根刺沒什么兩樣,但是杜恒眼見有血沁出,又帶著哭音道:“你竟敢扎我!”
劉新亮不耐煩道:“你是復讀機嗎?接下來是不是要像小姑娘一樣哭一鼻子?”
杜恒用兩根指頭把改錐捏下來燙手似的扔掉,咆哮道:“我要殺了你們!”
劉新亮打個哈哈道:“想到一塊去了!”
兩人再次糾纏到一起,劉新亮是下了拼命的決心,可杜恒這次卻疑神疑鬼,總擔心肩頭的傷口把他的血放光,此消彼長之下陷入了僵持局面。
雷遠征見主子受了傷,幾次都想脫離戰團前去幫忙,杰克喝道:“不要分心!”
這邊三對一,張念祖已經陷入被動,雷遠征和杰克一左一右呈交叉之勢,中間的白先生反而擔當起了主攻手,張念祖一旦分心還擊其中一人就會遭致另外兩人的趁虛而入,只能慢慢向墻壁靠攏,但這三個對手都是狡詐滑狠之輩,刻意控制著攻擊方向,所以幾個人始終在保持屋子當地混戰。
經過特訓張念祖擁有了堅韌無比的皮膚,可是血再厚也有耗光的時候,光挨打肯定是不行的。在這種時候,他沒有時間去想失敗了怎么辦,也沒有工夫發出“馬上就要贏了結果在最后一秒被翻盤”的懊悔感悟,他全身心地沉浸到戰斗里,他把自己保護起來,觀察著外面的世界——杰克一直在統籌全局,但他顧慮最多,比起兩人第一次交手,他如今幾乎只負責動嘴,他的心態不難理解,他也唯恐在這場占盡優勢的終局之戰中被人翻盤,萬一在這種時候落下重殘,無疑也會喪失繼承祖爺之位的資格,那他的一切心血就都白費了。
雷遠征雖然是強人族的叛徒,但他還是有黃金侍衛的底色的,對主人忠誠,作戰勇猛,在這一戰中更是全心投入不計得失地猛打猛沖,因為只有打贏這一仗才能換來他主子的命,換來他的前程,張念祖能隱隱地聽到他沉悶的呼吸,但馬上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這種程度的戰斗,對雷遠征來說不應該如此艱難,他往雷遠征胸口瞄了一眼頓時了然:他在雷家別墅受的傷還沒好,黃金侍衛縱然恢復力驚人可也不是妖魔鬼怪,雷遠征胸口塌陷了一塊,隨著身動拳動那地方也呼扇呼扇地起伏,顯然肋骨都被撐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