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念祖放下車窗,酷酷道:“你先退!”話音未落,那騎手已經被擠了下去,噗通一聲落在水里——說這是個水渠還不太準確,更準確的叫法是排污渠,是附近工廠修來排工業廢水的,周圍都是住家,這渠子里自然也少不了生活廢品,剩飯剩菜魚刺豬骨什么的都是比較溫和的,吃喝拉撒那點事只有后兩件才能產生大量的垃圾,你們自己想象吧。
一個騎手掉下去了,受了驚擾的蒼蠅們嗡的一聲暫離了自己的樂園。
張念祖問剩下的那個:“你退不退?”
另一個騎手兄這時起了急智,他二話不說飛身爬上了車頭,手腳并用地往車尾跑去,張念祖急速倒車,騎手兄被慣性甩到了車頂,他心中剛一喜,張念祖就轟著油門前進,還沒反應過來的騎手兄被重重拋向了臭水溝,他身在半空就覺得下面的氣味幾乎要把他頂向蒼穹,可惜在重力的作用同樣在溝底落了戶,他立身在一片軟濕滑臭之中,仰著還戴著頭盔的臉委屈地喊:“你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呢?”
張念祖問趙玫兒:“對魔術還滿意嗎?”
“你這是什么魔術?”
張念祖嘿嘿一笑道:“這橋上剛才不是有兩個人嗎,我把他們變沒了。”
趙玫兒捂著鼻子向橋下張望,兩個身穿皮衣皮褲、戴著頭盔的潮人正在蹚著垃圾試圖爬上來。她的嘴角抽了抽。
張念祖道:“別繃著了,想笑就笑吧。”
趙玫兒噗嗤一聲樂了出來。
張念祖倒車,順著莊稼地出來回到公路上,開始向城里進發。
一路上趙玫兒都沒說話,她變得有些拘謹,所謂大恩不言謝,她不知道該怎么和眼前的救命恩人相處了,過了老半天她才說了句:“你的車……我會負責的。”
張念祖無所謂道:“沒事,我會修。”
趙玫兒瞅著張念祖,忽道:“我怎么好像見過你?”
張念祖微微一慌,戴上了墨鏡故作輕松道:“你這算套磁嗎?”
趙玫兒皺了皺眉,她并不喜歡和人這么說話,最終還是道:“一會留個電話吧,總不能虧待你,我這人不愛欠人情。”
張念祖把墨鏡扒拉在鼻梁上看著趙玫兒,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地打量這個發小的妹妹,他和她以前確實見過,不過那都是初中的事了,那時候他就記得趙玫兒是個美人坯子,現在再看,坯子已經成長成了美人。
趙玫兒五官精致得讓人嫉妒,除了眉眼如畫之外皮膚更是天然白皙水嫩,其實趙維明雖然吊兒郎當,可也算得上是漂亮人兒,不過想想這對兄妹并不是一個母親,老趙那張驢臉張念祖還是印象很深的,最終只能化作“萬惡的有錢人搶占了好資源”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