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維明回到座位上的時候臉有點白,被嚇和絕望的成分七比三——被叉出去那倆人慘叫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很扎心。他用頭抵著那兩萬塊錢的紙包,苦惱道:“看見沒,幾十萬遞過去了,可一提祖爺的名字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啊!”
張念祖也有點發蒙道:“這事兒他沒出名以前還好說,以前他是老蔣,現在都成蔣爺了。不過幸虧有人當了替死鬼,要讓他親自出手,咱倆估計更慘。”
趙維明道:“你說老蔣要是知道這是我所有的身家,會不會感動得對咱網開一面?”
“沒戲,你還沒看出來嗎,祖爺這個名字對老蔣來說很犯忌諱,但是他一定認識祖爺。”
這時趙玫兒走過來,死死盯著趙維明。
趙維明掛出個笑臉道:“妹妹,你也來喝酒啊?”
趙玫兒冷冷地問趙維明:“長風的人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趙維明詫異道:“什么意思,你不會懷疑是我把資料給了他們吧?”
趙玫兒不說話了,她相信趙維明這點底線還是有的,但眼鏡的出現確實是她心頭一個難解之謎。
張念祖道:“甭瞎琢磨了,那個大投資商能把資料給你們致遠,就能給長風,他的目的就是找人,越多人幫他才越好呢,你們無非是人家廣撒網的對象之一,現在本市說不定有多少勢力在找這個祖爺呢!”
趙維明很有感觸地點點頭,他對趙玫兒說:“大敵當前,咱倆能統一一下戰線嗎?”
趙玫兒哼了一聲。
張念祖不客氣道:“坐下,一起想辦法!三個人總比一個人力量大,你要是有轍也不會來找我們。”
趙玫兒板著臉坐下了。
趙維明道:“咱不妨先猜猜老蔣和祖爺是什么關系,朋友?敵人?父子?”
張念祖道:“猜對了也沒有意義,他不告訴你有什么用?我倒是對老蔣興趣更大了,他是個能一挑十九的猛人,可是為什么這么多年來守著這么個清水場子,一直名不見經傳?就算有人來搶地盤,按他這么多年體現出來的尿性完全可以跑。是什么原因讓一個默默無聞的老實頭突然暴起的?”
這時又來了一撥客人,老蔣照例笑臉相迎,除了謙卑的習慣使然,還有唯恐別人說他膨脹而特有的小心翼翼。這是一個對呼風喚雨沒啥念想的中年男人。正因為這樣才顯得反差強烈,讓人好奇。
趙玫兒忽然開口:“男人最容易為什么拼命?”
這個問題在平時可能有好幾種答案,可這時趙維明和張念祖腦子里全是老蔣癡癡的神情閃現,兩人異口同聲道:“女人?”
舞池里,徐小鳳在唱第二首歌了。
老蔣接待完客人,用纏著繃帶的手支著腦袋,依舊那么發癡地看著自己的女神。
張念祖打了個響指,就像行走在黑夜的走廊里讓感應燈一下亮了起來,他問趙玫兒:“你是不是聽說什么了?”
趙玫兒道:“剛才有人在我邊上閑聊,說起過老蔣和黑豹幫沖突的過程——那十九個人不是來搶地盤的,他們剛踢了別人的場子,來這里就是為了喝酒慶祝一下,他們甚至沒意識到這里是十三香的地盤。這群家伙看到徐小鳳之后就非讓她來陪酒。老蔣打了一句圓場,那些人不依,然后就打起來了!”
趙維明道:“看來祖爺和徐小鳳就是老蔣的兩片逆鱗,要不是因為這兩個人,以他的性格就算讓他把排骨剁成臊子都不帶急眼的——喲,老蔣不會是蔣門神的后人吧?”
張念祖瞪了他一眼:“剁臊子的是鎮關西!”
趙維明道:“我們現在該怎么辦?”
張念祖道:“看來只能先從徐小鳳入手了,只要把她哄開心了拿下老蔣應該問題不大,她和老蔣那么熟,說不定祖爺的事情她就知道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