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婷婷這話說得有點傷感,張念祖當然也知道原因。所以他沒有再多說什么,那就喝唄!
幾瓶啤酒下去,雷婷婷緋紅了臉,看上去艷若桃李。
張念祖道:“看起來你還挺能喝的。”一般姑娘喝這么多估計該暈了。
雷婷婷一笑道:“我爸從小對我管得挺嚴的,不過唯獨不反對我喝酒,小時候他喝酒總會讓我舔一舔,十二三歲的時候就開始讓我學著品紅酒了。”
張念祖道:“這倒是沒想到。”
雷婷婷道:“一開始我也沒想通是為什么,后來明白了,他這是想讓我有個一技之長。”說到這雷婷婷苦笑道,“黑社會老大家的女兒,還能培養什么別的特長嗎?”
張念祖皺眉道:“別這么說。”
雷婷婷道:“說說你吧,你父母去世以后,這些年過得很不容易吧?”
張念祖搖頭道:“還真沒有,挺舒服的。”他陷入了短暫的迷惘之后,緩緩道,“我父母開始都是普通的職員,后來辭職做點小買賣,攢了第一筆錢后就開了家修車鋪。”
雷婷婷道:“這么說你爸修車技術也很好吧?”
張念祖神色微動道:“不,他對車一竅不通,和他合伙的是他的朋友老吳——就是你見過那個半大老頭。我爸出場地,老吳出技術。我父母去世以后老吳就相當于給我打工,這么多年也是他一直照顧我。”
雷婷婷感慨道:“老吳人真不錯。”
隨著記憶的回溯,張念祖也打來了話匣子,既像是在對雷婷婷傾訴,又像是在做總結,他幽幽道:“我父母都是那種沒什么本事但一直撲騰的人,普通得毫無特點,平時省吃儉用多余的錢一毛都不肯花,他們攢了很多年才下決心要買一輛車,結果剛上路第一天就出了車禍。”
雷婷婷驚呼道:“啊?”
張念祖道:“所以從那時候起我就開始跟著老吳學修車、潛心鉆研開車技術,我發誓以后絕不讓汽車這種東西傷害自己,也不給人找麻煩。”
雷婷婷紅了眼睛,拉住張念祖的手道:“別太傷心了,你過得好,他們在天之靈也看得到的。”
張念祖淡淡道:“快十年了,說實話都快沒感覺了。”過了一會他又呢喃道,“我爸活到現在也該55歲了。”說到這他也是猛然一驚,原來這些年他盡量不去想這些事,直到今天才意識到父母是在45歲那年走的,至今已十年。
雷婷婷道:“不幸中的萬幸是你沒在那輛車上。”
張念祖從回憶里掙扎出來,神色復雜道:“那天是剛買車的第一天,我爸拉著我媽去兜風,本來我是要跟著去的,結果兩個人說要過二人世界,硬是沒帶我。”
雷婷婷道:“可見你從小就是個煩人精!”
張念祖嘿嘿一笑,他很感激雷婷婷把他從悲傷里拉了出來,這個姑娘就是有這樣的神奇能力——她光明磊落、活力四射,能隨時影響身邊的人。
雷婷婷看得有些呆,她還是第一次從正面看他對她笑,他的左臉上浮現出一道淺淺的刀疤,像是個酒窩,笑意邪邪的,有些霸道。
張念祖見雷婷婷發呆,忙問:“你怎么了?”
雷婷婷道:“你其實還挺帥的。”
酒吧嘈雜,張念祖問:“什么?”
雷婷婷大聲的,一字一句喊道:“你笑起來真好看!”
她這一喊終于引起了別人的注意。隔著兩張桌子的地方,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快步地走了過來,臉色陰沉道:“婷婷,你在這里干什么?”
雷婷婷見了這人神色一變道:“你……”
張念祖道:“這位是?”
那男人盯著張念祖道:“我是婷婷的未婚夫顧長風,你是誰?”
張念祖道:“原來你就是……那個誰啊。”雷婷婷說過雷嘯虎要她嫁給一個集團的少爺,看來就是這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