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自在憤然道:“他九筒是個什么東西?開賭場追賭債的!早晚得橫死街頭。”他指著趙維明問,“你會把妹妹嫁給這樣的人嗎?”
“我嫁她?她把我嫁出去還差不多。”趙維明使勁擺手,“別扯那么遠,我問你個發自內心的問題吧——你覺得你干的事業比九筒好在哪了?”
賈自在振振有詞道:“我充其量就是個賣假貨的,被逮進去最多坐個一兩年就能出來,他九筒只要犯事就不會是小事,要么被人砍死,要么被警察打死,人總得有止損意識吧?”
趙維明把直熏眼睛的假煙掐了道:“說起這個我得跟你解釋幾句,你還真高看你這個妹夫了。”
賈自在道:“怎么說?”
趙維明道:“別整得他跟澳門賭王似的,沒那么嚴重,九筒無非就是隨機找地方組織人耍錢,這個地兒暴露了馬上換,屬于四處流竄,就說他找的那些荷官吧,你以為都是前凸后翹的漂亮妞呢?不是!都是糙老爺們,站得高才跌得狠呢,他也就是在二樓的陽臺上徘徊,死不了人。”
張念祖無語道:“二樓陽臺上你都能輸五十多萬?”
賈自在不耐煩道:“屁話少說,我肯定是不能同意!以前我還敬他是一方梟雄呢,合著就是個到處練攤兒的騙子,他連當小混混都能被人砍成那樣,叫什么九筒啊,我看他叫四筒半最合適!”
張念祖想想九筒確實是被人砍得差不多就剩一半了,對賈自在的毒舌功夫又敬畏了三分。
“賈老板,”張念祖道,“對九筒這個人其它的我沒法做評判,可是在感情上我覺得他對你妹是認真的,他和你妹妹處的時間不短了吧?”
賈自在哼了一聲道:“那是我妹瞎了眼。”
張念祖道:“如果九筒是個朝三暮四的男人,他早把你妹妹甩了,雖然他干的事不入你的眼,但在感情上是專一的,他想和你妹妹領證的事你知道嗎。”
賈自在道:“他休想!”
趙維明道:“我的自在哥喲,你就別給自己找不自在了,你妹就算和九筒分了,誰還敢要她啊?”
賈自在悠然道:“這個就不用你操心了,我賈自在的妹妹會沒人要?”
趙維明道:“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這種話對你來說完全是放屁是吧?”
賈自在道:“知道放屁你還說?”
趙維明道:“那藏三不藏四呢?”
賈自在愕然道:“什么意思?”
張念祖道:“你妹妹已經懷孕三個月了沒跟你說過嗎?”
賈自在愣怔道:“我說她最近怎么那么愛吃酸的呢——”接著他拍著大腿哭天搶地道,“狗日的九筒,老子這就找你拼命去!”賈自在說走就走,風一樣掠出柜臺,大步沖向門口,趙維明下意識地想攔,張念祖把他拽住了。
賈自在沖到門口腳步就自動放慢,眼睛乜斜著瞅后面,腦海里浮現出自己怒發沖冠、那兩個人苦苦勸解的畫面,可是等了半天也不見有人上前,只好和門把手戰斗了半天,回頭一看,只見趙維明又研究起了那個“明朝的官窯”,張念祖跟那玩手機呢。
賈自在又風一樣的轉回了柜臺,像剛才的事沒發生過一樣道:“這樣吧,你們讓九筒來一趟,我要和他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