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念祖受傷之后靈敏度大打折扣,賈霸留意著他的右手,也沒有給他使用點金指的機會,兩個人在平地上展開了互毆。但是這樣一來張念祖就吃了大虧,他是半強人體質,也就是說他的物理戰斗力甚至比不上一個普通戰士,在互相錘擊的過程中,張念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被釘進了地里,終于委頓不堪。于是賈霸這才喊了一聲。
杜恒大喜過望,他拋下阿薩莘幾步走到意識模糊的張念祖面前,吩咐賈霸道:“把他弄上車,連咱們的人一起帶走。”
賈霸向那一后備箱的白粉看去,露出了遲疑的神色。
杜恒道:“眼皮子別那么淺,我不會虧待你的。再說保命要緊。”
賈霸這才把雙手插到張念祖的肋下,想把他扔到福特車上。
張念祖迷迷糊糊中伸手在他胸口點了一指,此時的他已全無準頭,只是下意識地在做最后的抗爭,好巧不巧的點中了賈霸和阿三動手時受傷的部位,賈霸就覺身子一震,仿佛有根細細的鐵絲在他胸腔里緩慢而勻速的穿刺,他臉上一抽,竟然慢慢地佝僂起來,似乎是承受了極大的痛苦,最終伏在了地上。
杜恒急忙一拳把張念祖打倒,喃喃道:“看來還得我親自動手。”他扯住張念祖的一條腿向車門走去。
捷達車前那副手銬掙得叮當作響,阿薩莘的聲音已經變得焦灼道:“有沒有人先幫我弄開這東西?”
賈霸半坐在地上吸著冷氣自顧不暇,杜恒卻置若罔聞,此刻對他而言,最重要的事就是先把張念祖弄走。
對面的土坑里突然響了一槍,子彈穿過了杜恒的大腿,開槍的是彭隊長,之后的他受了后坐力的震蕩,又暈了過去。
奔騰的血流瞬間浸透了杜恒的褲子,這場架打到現在,槍第一次起到了作用,只是杜恒也成了第一個受害者,他咬牙罵了一句,繼續拖拽著張念祖移動,但很快就沒了力氣,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劇烈地喘息著,眼睛里閃爍著興奮、懊惱與不甘,就像一個身體孱弱的人發現了四十大盜的秘密山洞,雖然搬運了足夠的金銀財寶來到了離大門只差一步之遙的地方,卻因為體力不濟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洞門關閉。
地上全是失去抵抗和生死不明的人,杜恒撕了幾根布條勒在傷口上方,他想做最后的努力。
這時一輛黑色的轎車倉惶逃竄至此,三角眼跳下車來,看著眼前的景象吃驚道:“老大?”原來警方四處設卡,他們是不知不覺就被堵到了這條路上,三角眼喊的是雷遠征。
雷遠征托著脖子,嘶聲裂氣道:“你來……得正好,帶我們去……安全的地方。”
三角眼打量著四周,他絕非善男信女,可見到如此慘烈的現場也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而且他很快就在這里發現了不少熟人,張念祖、李長貴、阿三他都是見過的。他的三個同伙也挾持著張舒信下了車,一個高個子四處踅摸,當他看到那滿滿一后備箱的白粉時馬上激動得變了聲:“好東西呀——”
三角眼很快就明白了雷遠征他們的處境,看來警察這次行動和這位新認的老大不無關系,他嘿然道:“老大,大手筆啊!”
雷遠征掙扎著跪在了地上,怒道:“我說的……你聽到沒有?”
三角眼走到他面前,俯視著他,口氣中已殊無敬意:“老大,全市的警察都在找你們,這么大的簍子我可兜不住,再說——”他的門牙被雷遠征捏碎之后已經換了顆假的,他把假牙掰下來又安回去,冷笑道,“再說我們現在手上有別的活兒。”
雷遠征仰頭盯著他,一字一句道:“不管你的活兒值多少錢,我給你十倍。”
杜恒坐在地上道:“什么十倍,明明是二十倍!”
三角眼掃了杜恒一眼道:“你是?”
雷遠征道:“他是我老大。”
三角眼的心頓時活泛了,他投靠雷遠征當然不是單純因為他能徒手捏碎別人的牙齒,而是因為雷遠征出手更闊綽,而且他知道雷遠征服務的金主更是能力通天的人物,十倍二十倍什么的根本不重要,此刻這位金主其實是在許給他一個天價,他作奸犯科還不是為了錢?只要數字夠漂亮,沒有什么是他不能干的。想到這他馬上恭恭敬敬地攙扶起雷遠征,滿臉賠笑道:“老大你這是怎么弄的呀,你說,需要我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