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煦一臉嫌棄地對朱高熾說道:“大哥,你好那口,先生未必。如我,有此閑情,不若舞刀弄棒,豈不快哉。”
作為被談論的對象,圓臉姑娘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好像就不是在談論自己。
可以想象,她心里其實是千百個愿意,支配給了“貴人”總是比當侍女好,問題是不能主動去“求”,甚至連表現都不能表現出來。
呂陽很想問問自家老爹都要造反了,作為兒子的哥倆還能那么閑的嗎?
事實上是,作為二代的朱高熾和朱高熾沒有那么閑,他們只是在起事之前非常緊張,琢磨著給自己找點什么放松方式。
有鑒于呂陽這人的神秘性,他們或許不是主觀意識,潛意識里會過來相處,想要得到一些心靈上的藉慰之類。
正是那種潛意識,他們在知道自己的娘親徐妙云心神不寧之后,稍作猶豫也就來找呂陽了。
現在,源于兩兄弟某種心態,僅僅是跟呂陽隨便聊點什么,一顆心就安穩了下來。
這個也是為什么很多人明知道沒有神佛,還是會給自己找個信仰的原因所在。知道是假的,能欺騙自己,使得能得到心靈上面的洗滌就挺好的。
呂陽無意間注視到了外面某處墻角眼光照射下的人影,自然是無法從影子上看出是誰,能過來且沒有侍衛發出警告,猜也能猜到影子是誰的。
“說起我爹,自然是英雄豪杰,只是略顯窩囊。換作我是我爹,何必一再忍讓,建文褫奪兵權之初便會起兵,以邊軍之強悍,豈是應天養尊處優南軍可抗衡。”朱高煦像是嘴巴沒有把門,想到什么就說什么。
偏偏朱高熾全程負責苦笑,絲毫沒有勸阻的意思。
呂陽猜測墻角的影子是朱棣的,心里著實是為朱高煦捏了把冷汗。
“王爺思慮深遠,二公子……”呂陽可不想朱高煦挨打,還想著朱高煦能夠從朱棣手里接棒。
所以了,呂陽用知道的情況來打個開頭,再創造捧哏的機會,可以讓朱高煦每每講話都講到‘點子’上,聽上去朱高煦未必有多么的多智如妖,但是對待事情發展的脈搏則是無比清晰,再出現偶爾的“靈光一閃”,像極了跟自己的爹是那么契合。
“呂陽這人心思多。”朱棣確實在墻角聽著,身邊站著徐妙云。
兩夫妻很早就來了,目的是要來找呂陽進行“預言”的。他們也知道朱高熾和朱高煦過來這邊,只是沒想到一待能待那么久。
“高煦與他同往大寧都司,一路生死與共,自是相熟相愛。”徐妙云說的是友情,絕不是基情,也不知道什么叫基情。
朱棣不止是在說呂陽引導朱高煦講一些話,還包括呂陽發現墻角有人,極可能還發現是自己來了,沒有點破這一點。
“你可心安了?”徐妙云問道。
“安如何,不安如何?”朱棣發現呂陽還能跟自己兩個兒子閑聊,琢磨著呂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還那么安定,一顆躁動的心確實是安穩下來了。他深呼吸一口氣,悶聲繼續說道:“建文要我死,我不想死,更不想如湘王一般舉家自焚,唯有奮起一搏。”
丈夫很躁動?徐妙云溫柔聲說道:“親御監門,嗛嗛同軒。”
徐妙云溫柔的聲音聽得朱棣熱血上涌,再聽那《賦》恨不能立刻大戰三百回合,心中僅有的顧慮也是全消。
銜接在“親御監門,嗛嗛同軒”后面的是:搦秦起趙;威振八蕃。
那些話出自《三都賦》的截取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