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趾峰上人煙稠密,坊市云集,是眾多修真者的聚集之地。玉龍坊市集在整個玉趾峰可以排到前三,三天一小會,五日一大集,今日恰是大集。到了時辰,人群就像浪潮一般,蜂蛹而入,退潮而去。
人群在攤販間摩肩接踵。
一個面具的攤位前人群久聚不散。面具是一種人格和個性的象征,在年輕的修士群體極為流行,每一季都會有不同的款式,銷量也頗為火爆。
這時,一對看似小情侶的年輕男女出現在街心。
“哇,原來玉龍坊的街市這么熱鬧。”少女面若春花,啾啾地笑道,“這回可千萬不能錯過。”
“……”
那少年寬袍長發,正是燕回劍行的鑄劍師妖猛丸。少女在面具攤位上挑挑揀揀,看中了一個銀狐面具,標價牌上歪歪扭扭寫著
此時他已似老僧入定,絕不多半句言語。
“喂,第一鑒寶師,你怎么不吭聲了?”
少女奇道。
“……”
“你成啞巴了嗎?”
“有時候,當啞巴也挺好。”
“是嗎,我怎么不覺得。”
“因為你并不是啞巴,你頂多是只半妖。”
“第一鑒寶師的眼光真毒,這被你看出來了。”
少年搖了搖頭,道:“我只是很好奇。”
“哦?”
“有事相求,何必如此做作,我豈會不知半妖的難處?”
少女突然停住腳步,臉上的笑剎那間凝固。
“做作?”她摔開妖猛丸的大袖,柳眉倒豎,怒道:“難道你以為我是在做作?”
妖猛丸不置可否,淡淡地道:“在下并不認識姑娘,姑娘卻……”
“啪”地一聲,若非妖猛丸眼疾手快,他臉上只怕要多出一個火辣辣的紅手印。
“你這個負心漢,現在反倒說不認識我?”
街上無數道目光像針尖兒一樣盯了上去,指指點點的人群漸漸多了起來,有些上了年紀的女修士瞅著妖猛丸,罵罵咧咧,罵的大抵是負心漢,鳳凰男,人模狗樣,道德品質極度敗壞之類的字眼。
妖猛丸又是一陣頭大。
“算了,且看她葫蘆里賣的是什么藥。”
于是,他擠出一絲笑,道:“那倒是我的不是,我且與你賠禮道歉。”說罷,在攤位上撈起一個銀狐面具,付了錢,抵與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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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老,妖猛丸這小子眼力真不一般,一眼就看出了那黑瓶的端倪,可比那天璣苑唐家的公子哥厲害多了。要沒您這手段,恐怕還真難把他給唬住了。”
說話的竟是那鑒寶的青年,他身邊立著的竟是一道來鑒寶的老蒼頭,兩人立在面具攤位旁,嘴唇微動,似乎在欣賞面具,余光卻都瞟向了街心。
老蒼頭回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哼,你別看這半妖小子不動聲色,我擔心,他已經開始懷疑咱們了。”
青年臉上掛著一絲神秘的笑,說道:“那不正好證明了主上的眼光嗎?”
老蒼頭眼皮兒一跳,陰翳的臉上連忙擠出一絲笑,意味深長地道:“那是,主上的眼光,我等是猜不透的。”
在說話間,兩人放下手中的面具,一前一后鉆入潮水般的人群,朝妖猛丸倆人的離去的方向遁去。
一個戴著狐貍面具的修士低著頭,似乎對面具的新款非常癡迷,人群的流動并沒有對他造成絲毫的影響。待老蒼頭和青年的身影沒入人群,他才摘下面具,面具下是一張尖嘴猴腮的面孔,也是一張燦爛得意的面孔。
“嘿嘿,我天璣苑唐家,何時曾看走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