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悶的嘎吱聲中,城門大,一匹白色的駿馬自城疾速奔出,直跑到草軍前軍跟前才停下,可又在片刻后,白馬又動了,沖進了密密麻麻的大軍中。
又過去一會兒,那匹白馬又出現了,往城門奔來,它的身后,還跟著七八匹高大的棗紅色的高頭大馬。
裴偓站在城頭,一動不動地瞧著那白馬出去,又看著白馬返回,直到那白馬領著七八匹馬返回后,他才面露笑容,快步走下城樓。
剛下樓,他便看到一個身材高大,目光如炬般的男子,那男子一看到他,登時大笑起來,抱拳道:“久仰裴刺史大名,今日得見,在下真是榮幸得很。”
裴偓也笑了起來,抱拳回道:“王大將軍果真如傳聞中那般威武,今日一見,本官也覺得榮幸得很。”
二人相視,忽又大笑起來。
片刻后,裴偓卡住笑聲,道:“本官已在府中備下薄酒,王大將軍請。”
說完,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酒在桌上,卻并不薄,下酒的菜也不薄,十八年的女兒紅,一大桌子珍饈美饌。
裴偓舉起酒杯,瞧了瞧王仙芝,又點瞧了瞧方承天,目光緩緩掃過桌上其他人,最后又落在王仙芝臉上,起身笑道:“本官先敬王大將軍一杯,感謝你的大義,讓百姓免于捕兵禍。”
“不敢當,裴刺史愛民如子,實是我等楷模,請。”說完,王仙芝一飲而盡。
裴偓又一一敬了下楊一凡等人,才緩緩說道:“本官為王大將軍請官的奏折與給座主的書信,先前便已安排八百里快騎送往京城了,只不過最后陛下能給你封個什么官職,就不是本官能左右的了。”
王仙芝笑道:“多謝裴刺史了。”
裴偓苦笑一聲,道:“那本官座主的弟弟王刺史,王大將軍是否……”
王仙芝大笑起來,道:“裴刺史放心,王刺史在我那邊,好吃好喝伺候著,等敕令回來,招安之事成了,我必定親自陪著王刺史回來。”
他微微一頓,接著道:“我保證,王刺史若是瘦了,唯我是問。”說完,哈哈大笑起來。
裴偓目光移到方承天身上。
方承天被他一看,便懂了他的意思,可先別說王大哥能否同意,就說他自己便不同意在招安之事圓滿之前放回王鐐。
于是,他扮出一臉無奈,搖了搖頭。
裴偓深深一嘆,不在多說,舉起酒杯,又敬起酒來。
日子一天天過去,轉眼八天光陰恍然而逝,朝廷的敕使終于帶著敕令來到了蘄州。
聽完敕使宣讀完敕令,王仙芝心中還是有些失落,天子最終還是沒有給他節度使的官職,任命他為左神策軍押牙兼監察御史,并念在草軍之亂事出有因,赦免草軍之罪。
左神策押牙,禁軍頭領,想想也還是不錯的,至少還是手握兵權的官職,只要手中有兵,那就有機會。
王仙芝欣然接受了,高興的接受了裴偓等人道賀。
這一日,王仙芝正在刺史府赴宴,席上裴偓舉杯笑道:“王押牙,本官已按約定為你請了官職,你看是否可以將王刺史……”
王仙芝大笑道:“裴刺史放心,等下我便回營將王刺史帶來,至于草軍眾將士,還望裴刺史妥善安排一番。”
裴偓點頭道:“王押牙不必擔心,座主早有安排,近日便會安排妥當。”
就在這時,門外來了一草軍兵士,抱拳道:“大將軍,黃大將軍有重要的事情與您想商,請您回營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