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微風和煦。
街道的盡頭,有座豪華的酒樓,金黃色的外表,看來也和初夏的陽光一樣,燦爛明媚。
酒樓門前,車水馬龍,人聲鼎沸。
酒樓里面,擺了十余張桌子,每桌都擠滿了人,大家嘰嘰喳喳說著自己的見聞,分外熱鬧。
就連衣著也十分華麗的店小二,正不停地在大廳中穿梭,為客人奉上酒水美食的同時,收取金銀珠寶。
若不是南依霜約的人在這里,方承天決不會住進這么奢華的酒樓。
他們已在這里住了半個月了。
自蘄州之戰后,已過去半年多了,這半年以來,方承天在南依霜的照料下,一邊養傷,一邊慢慢趕路。
為了照顧他的傷勢,南依霜走得很慢,一路游山玩水般,走過了整個春天,總算在初夏時節來到了長安。
陽光自酒樓大門照進去,大廳中空出了一張桌子,南依霜趕緊拉著方承天走過去坐下,要了壺酒,點了些菜,慢慢地喝了起來。
今日有些奇怪,酒樓中的人,方承天一個也不認識,可那些人卻時不時地悄悄看向他這兒。
南依霜向四周掃視一圈,也感覺到氣氛似乎有些不對,輕輕拉了拉方承天的手,低聲道:“趕緊吃完了回房去,不然一會打起來了,說不定會誤傷到你。”
方承天笑了笑,低聲道:“我的傷已經痊愈了,你不用擔心!”
南依霜微微一笑,不再言語,埋頭慢慢吃了起來。
這時,大廳中突然暗了下來,方承天抬眼一瞧,頓時看見一道如小山一般的人影擋住了酒樓大門。
方承天適應片刻,總算看清楚了那大胖子的臉。
或許,那已經不是一張臉了,滿臉的肥肉仿佛一條條波浪,將鼻子、眼睛和嘴巴都擠得變了形。
一身黑衣穿在他身上,也繃得就像隨時會被撐破似的。
他的背上還斜背著一柄鑲玉長劍。
他正雙目似刀般看著酒樓里面,看著方承天,眼中似笑非笑。
方承天的目光正好與那大胖子碰在一起,他不由皺了下眉,而那大胖子嘴巴也扯起一絲怪異的笑容。
南依霜順著他的目光,也抬頭瞧了一眼,隨即又埋下頭,淡淡地道:“不理他。”
方承天點了點頭,收回目光,夾了口菜放進嘴里,慢慢嚼了起來。
這時,酒樓中已靜得連針掉到地上都聽得見,大伙兒都好奇地瞧著門口的大胖子。
那大胖子似乎在這兒很有名,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堵住酒樓大門,酒樓的掌柜和店小二卻沒有一個人上去趕他。
忽然,坐在角落的一個紅鼻子中年大漢猛地將手中酒杯擲在地上,“砰”地拍桌而起,指著門口的大胖子,怒叱道:“趕緊滾開,不然休怪老子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