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陽猊摸出一個海螺一般的東西,大約有半個拳頭大小,走到了郎震身邊。
郎震剛剛打掃完戰場,心情不錯,側頭看一眼此人手上的物事,眉頭微微一皺。
他當然識得此物,乃是傳遞消息用的傳音螺,但是無法傳遞語音,只能傳遞聲響。
傳音螺是公母相伴,公螺可以發出聲響,一般的人耳聽不到,只有母螺聽得到。
此物價格昂貴,只有比較大的勢力才會使用,通常用來示警,通過事先約定的螺聲長短,來傳遞不同的消息。
郎震看到此物,很不客氣地發話,“神醫對你們網開一面,你最好能懂得珍惜。”
“這是必須的,”田陽猊的雙眼,笑得瞇成了一條縫,“我這不是知會你一聲,要跟其他人聯系了?”
知會我?獨狼秒懂,于是眼睛一瞇,好奇地發問,“你在周邊還有接應?”
傳音螺傳遞消息很隱蔽,但是距離有限,開闊地帶也不會超過二十里地。
“有備無患嘛,”田陽猊笑嘻嘻地回答,“做事要留點后手才好,你走鏢的時候不也一樣?”
郎震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田家能走到今天,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佩服!希望你們能一直這么走下去。”
這話可不僅僅是恭維,田陽猊聽得很明白,尤其是后半句,警告的味道很濃。
所以他點點頭,很光棍地表示,“我明白你在意什么,在神醫原諒我之前,我是不會離開的,寧愿做一個人質,所以才要別人通知田家,盡快派人來給神醫蓋房子。”
獨狼見他說得明白,于是也微微頷首,“蓋房子是一方面,最好盡快把趙家堡的事情解決了,我想,你和我……都不希望神醫不開心,對吧?”
田陽猊笑了起來,笑得后槽牙都快露出來了,“沒錯,誰讓神醫不開心,咱們就讓他傷心。”
兩人含蓄地交換了意見,下一刻,田陽猊就拿著傳音螺吹了起來。
不多時,遠處有兩匹快馬馳來,低聲跟田陽猊說了幾句,然后將死去的初階武師的尸體放在馬背上,轉身又疾馳而去,臉上也沒有露出什么不豫之色。
郎震眨巴一下眼睛,不解地發問,“族人死了,你家人怎么不生氣?”
田陽猊看他一眼,淡淡地發話,“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只要是公平戰斗而死,沒什么需要生氣的,等你的家族大了,你就知道了……太在意族人的生死,不是愛他們,是在害他們。”
獨狼眨巴一下眼睛,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這話說得對,成長總是要接受考驗,太護著他們,只會讓他們變得弱不禁風……你田家的家風真的不錯。”
田陽猊也不知道這話算不算奉承,只能苦笑一聲,“學藝不精,怨不得人,希望他的死,也能給族人一個警示,不要總以為家族會護著他們。”
就在這時,旁邊有人插話,“你倆的話我愛聽,不經歷風雨,怎么見彩虹?沒有人能隨隨便便成功……很多人以為,一味護著就是愛,真是太可笑了。”
卻是馮君不知道從哪里鉆了出來。
其實他對這個話題,非常有感觸,在他看來,地球界的現實社會中,很多家長關愛孩子,都把孩子愛廢了,將來成才不成才的不好說,起碼目前就愛出了很多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