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制里的人大多不這樣,很少給你解釋,能說一句“事情有了變化”,這就算講究人了。
很多人會直接無視曾經的承諾,著了急還會罵人,老子答應過你嗎?
究其原因,他們是畏懼上面的領導,領導不表態,答應的事情就不能操作,但是這種滅自家威風的事,又怎么能跟體制外的土豆去說?
這只是一個例子,事實上,體制中人的思維,跟社會人是不同的。
馮君也不能說,體制里的人不講究,只不過人家的講究,跟他的講究,不是一個概念。
前兩年他沒得選擇,只能努力迎合別人,現在再讓他去委屈自己,那怎么可能?
馮文成卻是又好氣又好笑,你這小子,還真的長本事了?
他曬侄兒,當然也有點小算盤,事實上,如果他要直接說,你去跟他們吃飯,有可能改善二叔的處境,馮君不可能不答應。
但是他還端著一個長輩的架子,不好意思對晚輩開口,只等著對方去主動領悟,那結果可想而知。
其實馮文成的這種思維方式,就帶了一些體制中人的邏輯就算我不說,你還想不到?
馮君不是想不到,他是壓根兒就沒往這方面去想,馮某人現在交往的,還有sheng部級的領導呢,人家也沒攥著拳頭讓我猜。
馮文成勸了侄兒兩句,發現他沒反應,又拉不下來臉說穿用意,只能悻悻地離開。
走了沒幾步,一個小年輕快步走過來,低聲發話,“馮工,吉老大叫你過去。”
林業賓館的老總,是林業局的一個副局長兼著,吉局長就算馮文成上級的上級了。
吉局長是認識馮文成的,所以一見面,就直接發問,那個叫馮君的年輕人,是你什么人?
馮文成二話不說,就把侄兒交待了一個底兒朝天,有機會在局長面前曬侄兒,那還不得說得明明白白?
他說完之后,吉局長旁邊的一個年輕人出聲了,“剛才我見你,去他們那桌說話?”
馮文成笑著回答,“我是想叫他去局里那一桌吃飯,不過他說,那一桌都是長輩,他覺得會比較受約束,現在的年輕人嘛……我也不好勉強他。”
他這話當然是美化了馮君,但是問話的晁博聽明白了,笑著點點頭,“那就由他吧。”
馮文成才一離開,吉局長就看一眼晁博,笑著發話,“小伙子眼高,看不上縣里的土鱉啊。”
這時候他已經大致了解了馮君的情況,起碼不會胡思亂想馮君和晁穎的關系,那當然就能判斷得出,馮文成的侄兒寧可跟司機吃飯,也不跟局里的人坐在一起,是為了什么。
晁博也反應過來了,合著馮君出去之后又回來,是為了照顧其二叔的面子。
當然,他對馮文成的潛在用心,也看得很清楚,這一點,他比馮君還要強出生在那么一個家庭,想明白這點事,基本上不用動腦子。
不過他還是很欣慰,自己看好的人,終究是沒有走眼,于是微微一笑,“呵呵,是很驕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