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血洗青城山”五個字,朱岳福是徹底不能淡定了。
他哆里哆嗦地換了一根電子煙,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良久,他憤憤地出聲發話,“這件事情,是沈光明一直在張羅,我只是隨波逐流而已,你不搞他,反而先來搞我……是不是有點主次顛倒了?”
馮君很隨意地笑一笑,不以為然地發話,“沈光明我自有打算,你放心好了,一個都跑不了,我也不需要你教我怎么辦事。”
“這太不公平了,”朱岳福真的是憤憤不平,“論賺錢,他比我賺的多得多,論行業,我是治病救人,他是……”
“打住了,”馮君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的話,“玩百度競價排名的,你也好意思說是治病救人?真沒見過你這么不要臉的。”
“醫療行業不是不能賺錢,但是救死扶傷才是重點,你居然要跟裝潢行業比利潤?我呸!”
朱岳福默然,好半天才出聲發話,“我開的第一家醫院是肛腸,第二家醫院是鼻炎,談不上救死扶傷,也不敢說那么崇高的目標,但是我為很多人減輕了痛苦,這總不是假的吧?”
馮君笑一笑,不屑地一擺手,“你少跟我扯這個淡,我走上社會也不是一年兩年了。”
“你為什么選肛腸和鼻炎這兩個專科?你心里最清楚,因為那是公認的頑疾,很容易復發……治不好不奇怪,治好了才奇怪!你不用擔心別人找后賬!”
說起這個,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個手術幾千上萬,做手術之前口口聲聲說根治,等手術之后復發了,再說是意外,說是患者自己的問題……掙這種缺德錢,你還覺得自己挺高尚?”
朱岳福本來是見對方年輕,以為人家不懂里面的門道,才這么信口解釋的反正大多時候,他醫院里的醫生,也會這么忽悠病人。
但是人家對這些門兒清,他就只能咬牙狡辯了,“可是我總是為他們減輕了痛苦,哪怕是暫時的,但終究是減輕了痛苦,這兩種病難受起來,讓人痛不欲生……就像牙疼一樣。”
“至于說復發不復發,那就是另外一個話題了。”
馮君聽得眼睛一瞪,“人家花了大價錢,挨了刀,還要請假休養……如果連幾天舒坦都換不來,你這個醫院憑啥開下去?”
他覺得這貨的三觀,實在是有問題,也懶得再說了,于是站起身,“你還有事嗎?”
朱岳福愣了愣,也站了起來,這時候的他,已經是一臉的決然之色,“馮老板這意思……是一定要跟我過不去了?”
咦?馮君奇怪地看他一眼,誰給了你自信,讓你這么說話?
不過,建立在實力上的自信,才是真正的自信,否則那只是自大。
所以他只是不以為意地微微一笑,“我也懶得再說了,咱倆是誰先跟誰過不去的……注銷你三家醫院,我放你一條生路。”
他這話是認真的,前文說過,當年他在羊城,就是在廣告行業里打拼。
醫院排名競價的那些貓膩,別人可能不太清楚,可他實在太清楚了。
馮君認為自己沒有道德潔癖,底線也不是很高,但終究是有一些。
可是醫院靠著打廣告承攬業務,還要大賺特賺,這種錢掙得實在太缺德了。
廣告上投入了海量資金,這個錢不但要賺回來,還要有巨額利潤,靠什么呢?
還是那句話,馮君沒有道德潔癖,自然也就沒有衛道士的情懷,他沒有興趣專門去找別人的麻煩其實在這一點上,他很羨慕高強,老高能一門心思從事中醫打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