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抱歉了,這是我道門自家論道,”馮天揚直接斷然拒絕,然后才歉意地看一下關山月,“失禮了,關主持,我這惡客有點喧賓奪主了。”
“無妨,”關山月搖搖頭,又看向月耀,“大師也聽到了,今日實在不便招待。”
月耀眼珠一轉,笑吟吟地發話,“沒事,我自家隨便走一走就是了。”
關山月搖搖頭,“大師還請回吧,我道門議事,有諸多不便之處。”
她心里不是很待見這個和尚,此人嘴上說沒有道佛偏見,但是有人說,這家伙以前喜歡去尼姑庵游玩,后來據說是惹出了點口舌,所以才多在道門游蕩。
可是他在道門游蕩也就罷了,偏偏這家伙最喜歡來麻姑山。
丹霞天是道門里少見的以道姑為主的支脈。因為道姑多,本來就容易傳是非,這和尚還經常來,雖然沒啥惡行,關主持見了他也挺苦惱。
月耀見對方如此遮掩,不小心又看到了唐文姬、張采歆和馮君,于是眼珠一轉,笑嘻嘻地發話,“關主持,實話說了吧,我夜觀天象,發現此地當有奇寶出現,天降神物!”
他跟道門的人接觸得不少,尤其擅長記憶異性,當茅山的小天師尚在青澀的年紀,他就有印象了,不可能認錯人,于是心里就琢磨,茅山來人,是有說法吧?
關山月聞言,不以為意地看他一眼,“大師說笑了,你們佛門可是戒妄言的。”
關主持雖然不事修煉,可是待人接物老辣得很,并不會因為幾句話表現出異常。
但是月耀也不是個省油的燈,他笑瞇瞇地表示,“我不是妄言,而是感受到了寶物,才來貴福地拜訪,現在這諸多道門大德和居士,想必也是有所圖,才聚集此處吧?”
終南山秋道長聞言冷笑一聲,“那你是不是還要說一句,‘此物與我佛門有緣’?麻煩你醒一醒,這里是麻姑山,不是你南少林!”
“我是普陀行腳僧,”月耀笑瞇瞇地回答,也不見生氣,“什么‘此物與我有緣’,那叫強取豪奪,現在是法治社會,當然是國法最大了……”
眾人才心里說,這和尚似乎也沒那么不靠譜,就又聽他說道,“當然,如果出現什么寶物,不管是天降的,還是地上長出來的,都應該算是國家的……”
關山月的臉拉了下來,“這用不著你教我們……現在我們要關門了,請你離開。”
月耀依舊是那副笑瞇瞇的樣子,“關主持,紅蓮白藕青荷葉,三教原來是一家,馬上中午了,貧僧還想討一碗素齋來吃。”
“去宗jiao局掛單吧,反正你有度牒,”關山月不給他好臉色,“你都要舉報我丹霞天有寶物了,去宗jiao局順便一塊辦了,也是一舉兩得的美事。”
她不是特別擔心對方舉報,丹霞天自有傳承,那幅畫也有歷史,不是什么人想收就能收走的。
但要說一點不擔心,那也是假的,茅山的金壇華陽之天是一片地,無法移動,誰也強搶不走,可是一幅畫,那就難說了萬一哪個領導想借走看一看,她借還是不借?
在了解清楚這個秘地之前,關山月是不愿意聲張的,此番她請人來觀禮,是要借著馮君的勢,先在道門內部達成共識,權威地確定這一幅畫的歸屬。
關主持認為,自己完全吃透了秘地之后,可以考慮適度地向公眾公開,那時候她的氣勢已成,真要有人想借這幅畫,她會有更多的拒絕手段。
所以她的心里,非常討厭這個和尚說的話,只不過表面上,僅僅是表示出了“適度的”討厭這才是她應該有的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