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分開半天,趙婧之早就望眼欲穿的等著他了。
看著她初為人婦,那扭捏含羞的樣子,王洪飯都不想吃了,就想上炕,嚇的趙婧之趕緊哄他:“晚上晚上”。
兩人嬉鬧著吃完了午飯。王洪這才想起要給家人寫信的事情,就準備去李帥家里寫信。趙婧之想跟著去,可走路總有點不利索,便撅著嘴讓王洪早點回來。
李帥早給王洪找到了十余個要學刀的人,多是他的師兄弟和這些人引薦的親戚朋友,見到王洪,這個武癡就讓王洪現在開始教人。
他連學費幫著王洪定了下來,直接把他師父教內房徒弟的價碼搬了過來。
想到這些人是掏真金白錢學刀的,王洪只能答應今天先教上一場。
在李帥出去叫人的時候,他就開始給父母寫信。
王洪把加入義勇軍的事情隱了起來,只寫娶趙婧之的前前后后,又說他現在躲起來教拳養家,等路通了就帶趙婧之回山東,又替岳父這邊問候了下。
寫好后,留下了李帥的聯系地址。
等人來的差不多了,他開始了第一次正式教學。
王洪只是拿出一套刀,而不是收徒弟,所以他沒有讓這些人叫他師父。
武術圈里,師徒相稱是有一套規矩的,這中間分三個時期。
中華文化中,天地君親師,是五倫。
明清交替時,文人統稱師者為先生。武術方面,師父一詞,還是事師如事父的尊稱,這個職業的正式稱呼還是教師、教頭,學者口稱師傅。
到了清朝中期,江湖中出現了內外三親的說法。內三親為父母、兄弟、子女,外三親是岳父、義父、師父。師父這兩個字一叫,便成了與岳父義父同等的外親,這說法明顯高抬了師父的地位,一下讓原本叫師傅的授道解惑之師,應該象尊敬父親那樣去尊重的老師,變成了與父母有等同權力的長輩。文人之外的行業,包括武術界,馬上都轉用師就是父的師父二字。
很多行業的拜師貼就是賣身契,為學某門手藝,數年內盡從吩咐、打罵隨意、生死勿論等等字樣就寫在那貼子上。各種作坊式的行當從此封鎖自閉起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說法是從這時發展壯大的。
這一時期的武術界拜師儀式上,香案上供著武圣關公或者本門祖師爺,要行遞貼叩拜之禮。
紅色的拜師貼,寬四長七,寫著徒弟的姓名、出生年月、于何時拜于師父門下,還得注明所學門派、師祖師爺的姓名,以及薦師(引薦人)、保師(見證人)姓名,行三跪九叩大禮。
進入民國時代,有武學大家不覺得武術僅是門手藝,把武術當做一門學問來研究,就按照學問界的方式,便把師父這種偏離本質的名稱改成了老師。
再到抗戰后期,武術家們受時代的影響,收徒時都取消了三叩九拜,改為鞠躬和合影留念的方式。
三叩九拜,也是清朝開始泛濫亂用的禮節。之前只用這個頂級禮節拜祭天、地和祖先,到了滿清,從上到下開始不要臉起來,不但皇帝敢接這個禮,民間活著的長輩也敢接了,再然后,底層的手工作坊業集體不要臉。這是題外話了。
由此,王洪先把規矩說清楚了,立這暗場只跟大家交流一套刀法,大家不是師徒關系,而是學校那種師生關系。他會毫無保留的把刀法托盤而出,收取學費只是讓他能夠生活,僅此。
說是王洪這是在賣套刀,也有些像,可更多的,卻像學校一樣在傳播學問。
王洪先讓所有人練那個跑山練刀的方法,這個辦法,可以快速提高體力,身法也在其中,也能適應手腕與刀的結合。
就這一個簡單的基本功,就把學刀的十來個人練的死去活來,這還是場地小,一次只能有兩三個人跑上一小會。說來說去,還是他們平時學的練的都是花刀,沒那么激烈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