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洪下場,把大刀的練法和短劍的練法都練演了一下。
在大家聚精會神看他演練時,張之江的朋友恭恭敬敬的領進來個人,往花園入口處一站,也跟著看起王洪的展示來。
大刀不用說了,就那幾個破爛動作,卻讓朱國福、嚴乃康目瞪口呆。
從明朝理學八股開始的形式主義,一直流毒到現在。
武術家們幾乎沒有想過還原有明之前的練用合一。
朱國福寫書,以實用為主,把各種真東西都放到書,可讀者拿來一看,滿滿的還是套路。
嚴乃康也有套路化的剌刀操。
兩人見到跑山刀法,這種土腥味十足的鄉下把式,要在以前,嘴上不說,心里卻一定要鄙視到底的。
可王洪說他在東北就教義勇軍這招式,并且行之有效,使他們去掉了形式上的成見,在心里分析了起來。
都是行家,稍有一會,兩人就得出了一些看法。
好學。沒有任何門檻,大頭兵們出汗去練好了。
好用。面對剌刀,只要沖到某個距離點上,一磕一掄,千金難買一響(一響指的是磕開對方的槍桿,讓對方門戶大開)。
也許這二人想著,除了丑的沒邊,饅頭要多吃兩個,這刀法還真沒什么毛病。
張之江看的不明不白,只覺得刀花非常好,比西北軍的刀法靈活多了,除此以外,就不知道好在那里了。他琢磨著,是不是建議王洪在中間加幾個漂亮的架子,然后再繼續下一回合?
只有唐豪看的眉飛色舞,他已經初步知道了這刀法的使用,再看到王洪的演示,一下子就有了學習的方向,便盯著王洪的腳步仔細的偷學著。
等王洪轉到演示短劍時,他拿著那把從東北帶過來的剌刀,在場中亂躥了起來。
的確是亂躥。面對行家,王洪沒有保留,反正這東西也不是看看就能會的。
原本的厚脊短劍,并不是一套單純的劍法,而是長短結合中的副武器。只有在長器械被打掉或者不合用時,才會抽出短劍。甚至可以說,冷兵時代的絕大多數時間,劍都是作副武器使用。經過這么多代的改變,在各種經驗的保留后,這才成為一套獨立的訓練體系。
這回張之江總算看到了各種定勢,看的他都有些陶醉。可在場唯一練劍懂劍的朱國福卻是一臉的苦笑,那定勢不是啟動姿勢就是吸引注意力的花招。
王洪練了幾下就收了剌刀,站在那里說起了紅櫻槍,這東西沒必要演練。山東滿地的農民拿著紅櫻槍,全是胡扎,不遇大匪大盜,卻也能勉強護村保家,這民國人都知道。
他把為了搶匣子槍,把紅櫻槍埋在雪里的事兒講了出來,大家聽到用紅櫻槍就為了能捅到馬上的人,不由一笑,卻也對紅櫻槍這種單純以長克短的兵器留下了深刻印象。
張之江拿著那把殺人無數的日本剌刀,感慨著說了句:“要是義士如都此,何來外虜犯國門”。
“你們這些混蛋治國打仗,連義士都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