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的賊偷分為很多種,江湖人管他們這行人叫“老榮”,又叫“鑷子把”。老榮是他們總名兒,在火車、電車上偷東西的,叫吃“輪子錢”;吃半熟臉的人叫吃“朋友錢”;夜里偷的叫吃“黑錢”,白天不做活兒;專在白天偷的叫吃“白錢”,夜內不做活兒;“高買”,是專吃金珠店、綢緞店、銀行銀號的。
卻有一種很特別的老榮,叫做“攢冷”。
自己攢冷,也就是自己入伍當兵,每逢出來的時候,表面上瞧他軍裝整齊,好像是個軍人,卻借著軍裝去做偷兒的活兒,你要說他是小偷,他就沖你瞪眼,大吵大鬧的,甚至還要賊喊抓賊。老百姓們都說,這賊偷有護身的皮兒,不好惹。
兩人就遇到這么一位。
一個瘦高個子,穿著灰軍裝,在王洪正在跟趙婧之說話的時候。從王洪身邊經過,撞了王洪一下。
王洪立刻感覺到,那人的手在碰他的瞬間,伸向了他口袋里的錢包。
他一巴掌抽在那個當兵的手上。
那當兵的卻摸著手大叫:“你要干什么?”
王洪看這這賊喊做賊的樣子,也懶得理他,揮揮手讓他走開。
誰想這當兵的胡攪蠻纏起來:“你們是干什么的?證件拿出來,把包打開,給我檢查一下”。
王洪見到他這一副不要臉的樣子,笑了笑,說道:“你想檢查嗎?”
那當兵的說:“你沒看我是干什么的?”
王洪眼神一凜:“你在干什么?給你臉你不要臉嗎?趕快走開”。
趙婧之把手伸到包里,用眼神示意著王洪,要不要拿出槍來?
王洪對著她搖搖頭。
畢竟這里是車站,人來人往,這又不是日本人手下的漢奸,沒必要開槍,何況,不遠處還有幾個警察站著。
就準備繼續叫輛黃包車,先到孫祿堂先生家的附近住下來。
可是這個當兵的,穿著灰軍裝,站在那里唧唧歪歪,非要檢查二人。
王洪忍無可忍,一腳踹了他的臉上,把他踢翻在地。
隨后,拉著趙婧之就外面走。
可不遠處的警察,在這當兵的騷擾王洪二人,他們不管,王洪踢翻了這當兵的,他們跑了過來。
這當兵的還倒在地上沒爬起來,見到幾個警察就喊:“他們打人,抓起來”。
幾個警察笑嘻嘻的走到兩人面前:“先生女士,跟我們走一趟”。
看到這蛇鼠一家的樣子,王洪帶了些怒氣:“最好看清楚點再說話,不要得罪了人,連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
幾個警察繼續笑嘻嘻說:“呀哈,能讓我們死的人啊?老實跟我們走一趟,別讓我們動手”。
說罷,便要從腰中掏出手銬。
趙婧之一怒之下,把手槍掏了出來,對準了這幾個警察:“你們到底是警察還是小偷?”
幾個警察收起了嘻笑的樣子:“你們干什么的?”
王洪嘆了口氣說:“別管我們干什么的?你先把這個賊給我抓起來”。
幾個警察說:“抓賊的事好說,麻煩你們把證件拿出來”。
王洪便把張之江給的那通行證掏了出來。
誰料幾個警察看過后,又讓二人拿出槍證來。
王洪覺得這幾個警察有點過了,警賊一家也就罷了,見到帶槍的人還不收斂一下,真著自己是個面捏的菩薩了,他就低頭打開自己的箱子:“一人一顆子彈夠不夠?”
說罷,他把自己的大肚匣子也掏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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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章一說:武術走的彎路很多,戚繼光時代(軍陣武術),就打擊了一次民間的花梢武術。民國時,中央國術館的人(散手)又打擊了一次民間的花樣自說自練武術。到50年代時,官方武術界又致力于對“唯技擊論”的批判,在長達30年的時間里,取消了對抗形式的武術比賽。這中間的斷代太多,現代人說傳統武術時,不包括戚繼光,說現代武術時,不包括散手不包括軍警武術。所以武術能不能實戰,全看說的人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