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六少在意大利一共待了三個月,由于都是官方接待,高官陪同,反倒沒王洪什么事情。
王洪便找個了機會,與齊亞諾談起,想與意大利的劍術高手做一下交流。
齊亞諾了解了王洪的身份后,認為這是東西文化在劍術上的高級別交流,立刻把這個消息轉給了意大利的文化部門,于是王洪便迎來了一批批古劍術研究學者和古劍術練習者的到訪。
于是,在張六少越來越不滿意的時候,王洪卻發現了越來越有意思的一些事情。
意大利的劍術也是源遠流長,古老的流派眾多,風格打法迥異。可不象意大利面那么柔軟,更不象意利大人的浪漫。
象意大利刺劍術,雖然只能用于公認的規則約束下的決斗,可劍招實用而兇狠,劍式更是發展到了可利用的極端。
著名的菲奧雷流派劍術,與中國劍法相比,有很多類似的理論。這個流派同樣有陰柔卸力的技法,避開對手劍刃而攻其空門,看上去有些花哨一些。其卸力、滑劍、側擊、低身側閃、搶中線、劍格與劍柄的運用,少了很多中國劍法中的花哨動作,招簡意駭,并且也有精致的步伐和距離控制技術。在本質上,與王洪的劍法十分相似。
這讓王洪大為驚訝。
他在中央國術館的時候,還真有‘論武技諸夷皆不如’的大中華思想,而達到了明勁的程度后,更有‘中原武術,博大精深,細致縝密’的想法。
但出國這一看,外國的東西同樣也是從戰場上走出來的,各有各的精華,各有各的高招,各有各的適用。
反而中國武術,假大空的太多,沒斷了實戰的門派更是少的可憐,絕大多數人,都只會說祖宗的厲害。
歐洲的劍法大致的脈絡沒斷過,武技不甚精細,卻足夠實用,更有足夠的物證,讓后人去推敲。
王洪還發現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就是意大利只研究劍術,而不去參與實踐的學者很多。他們可能不擅長運用劍術,卻能把劍術發展歷史及其衍變的因原說的清清楚楚,完全是做學問的學者。
這在中國是不可思議的,你都不練,怎么能研究的明白?
事實偏偏是這些不練的人,做起學問研究來,沒有更多的主觀,采用的都是有理有據的研究方法。這對王洪的幫助非常大,讓他從脫離自身的角度去理解劍術,能更宏觀的去把握劍術的本質。
一開始的時候,意大利方面找來與王洪見面的,都是這樣的學者。
學術上的收獲是雙方的,這些研究者也開始了解中國劍術的風格與特點,與歐洲的劍術研究互相參照起來。
直到意大利政府方面找到了幾個可以代表一國臉面的劍術高手時,這才準備做技術層面的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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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章一說:進入清朝后,拳師間交手的拳腳功夫主要分兩大類,一類搭手類,推搡一樣。象太極的推手、八卦的搭手、形意的搓手、詠春的黏手,以不傷和氣分輸贏為主。另一類是脫手類,距離比推搡類稍遠,使用踢、打、摔、拿四技。推搡類的武藝的確是追求身體‘良能’的一個好辦法,卻只能集中在武師間,放大,就成了太極拳現在的樣子,能玩不能用。而脫手類的武藝,卻也只能在拳師間交流,大家比試的是武藝上的能耐,評價是:“你這招好,我不如你”的服氣感,而不是打倒人就算贏的現代競技。因為要追求單純的輸贏,劍刀槍棍更能達成“我站著,你倒了,你永遠沒機會贏我了”那一擊斃命一勞永逸的結果。現代競技比賽,在宋朝時就有一個詞說的非常形象:“臝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