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如何描述這種感受呢?
就像是兇手把你囚禁起來,外面正在舉行你的葬禮,朋友們都以為你死了。
可是你就被關在不遠處的地牢里,艱難的仰視著他們為你哀悼,被割破的喉嚨甚至發不出一點聲音。
癱坐在地上,劉延不覺中冒了一身冷汗。
那個男人,究竟是在花壇埋下了什么東西?
劉延在血色世界中看清了男人的面容,但現在回憶起來,卻有些模糊。
哪怕是七八月的渝都,夜里的陽臺,地面始終有些冰涼。
確定樓下再也沒有動靜之后,劉延佝僂著爬起身來。
他也不朝樓下看,快速推開了陽臺的玻璃門。
向下看沒有任何意義,如果男人還在,那么和一個殺人兇手對視,只會讓兇手記住自己的臉。
見到劉延進屋,胖子抬起頭明顯有些意外,嘴角還沾有幾顆飯粒。
“嗯?你在家?剛才咋不吭聲?”
“剛才你叫我了?”
劉延裝傻道。
白了劉延一眼,胖子低下頭繼續扒飯。
“睡了一天,餓死老子了。”
聽著胖子的抱怨,劉延也沒搭話,坐在沙發上點燃了一根煙。
“我說你,起來也不開燈,叫你也不回應,一天天的能不能不要這么嚇人啊。”
胖子似乎心有余悸,臉色有些慘白。
他在棚柴村親自感受到了那些看不見的存在。
劉延臉上心事重重,抬頭應了一句。
“我忘開燈了。”
“誒……”
胖子嘆了口氣,若有所思的看著劉延。
忽然,胖子正色道。
“劉延,那些東西到底是什么?我覺得你肯定知道。”
“什么東西?”
“棚柴村里的那些東西。”
說罷,胖子忽然擺手,“算了,你不愿意說就算了。”
“劉延,我不管你想不想說,我只是告訴你,再危險,老子胖爺不怕!”
劉延笑了笑,臉上的肌肉有些僵硬。
“胖子,你說……”
“我們人類的眼睛,會不會欺騙我們?”
聽到這話,胖子一愣,“什么意思?”
“你在想什么?眼睛怎么可能會欺…騙……”
胖子剛要反駁,卻是回憶起一些東西,神情沉默下來。
片刻后,胖子終于開口。
“我覺得不會,有些東西可能我們看不到,但除了視覺,還有聽覺,還有觸覺。”
“我們看不到,但總能感受到。”
劉延明白胖子的意思,可他要說的,并不是這個。
“我換個說法。”
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劉延沉聲道。
“有沒有一種可能,我們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有人想讓我們看到的。”
或許是覺得自己表達不夠清楚,劉延又是補充道。
“我們看到的,是一層為了掩蓋真實的偽裝。”
胖子愣住了片刻,連嘴里飯都忘記了咀嚼。
從表情上看,他明顯很難相信從自己這個損友嘴里,居然能夠吐出這么高深的話。
“我說你小子一天天在胡思亂想什么?大學思修都掛科的人,怎么還滿嘴哲學?”
聽到這話,劉延不禁苦笑。
“我也不想胡思亂想啊。”
這哪是什么哲學,如果不是親眼看到那血紅的世界,劉延又怎么可能生出這種想法?
“一切都是有人想讓我們看到的?誰這么大的神通啊?除非是神,不然奧特曼來了都不行。”
胖子說著,滿嘴噴飯,樣子有些搞笑。
不過劉延也是笑了起來,有胖子在身邊,心中多了幾分暖意。
大學就是室友的人,現在還住在同一個屋檐下,這還真是繞不開的緣分。
“對了,明天和我早點去開店,這次去棚柴村沒收成東西,早市多少看著收點。”
胖子扒著飯,有些怨氣的說道。
“現在整個萬寶齋里,就剩一件元青瓷,來客人了都不知道給看點啥。”
劉延也是無奈,誰讓胖子那些朋友捧場這么給力?
算起來,幾乎是人手一件離開的。
集寶街有早市的習俗,一般會有鏟貨人背著東西上門給看。
也有一些人會上門來要價,反正開著店鋪,總能收點東西。
精品難找,但一般的老物件還是好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