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靈嬌看向她的眼神沒有那么兇悍,蕭靜秋還以為換了個人。
還有林潑婦剛才看向韓向陽的眼神……
看向自己的眼神……
“林……姐!”蕭靜秋忽略了診室內的平和氣氛,她第一時間想撇開韓向陽,作為科室主任,不能讓新來的實習醫生扛鍋。
“小韓是剛來的實習醫生……他和這事沒關系,您要有氣,找……我出!”
蕭靜秋表情激壯悲涼的走進診室。
“找你?有用嗎?”林嬌鄙夷的橫了蕭靜秋一眼,手指抬起來,指向蕭靜秋……
韓向陽干咳一聲。
林嬌連忙放下手指,“我今天看在韓醫生的份上,就不找你們麻煩了,反正也沒用。”
“就是……沒用。”鄒希妍的語氣像是在和稀泥。
韓向陽笑著說:“蕭主任,林阿姨也不是沒素質的人,她只是感覺憋屈,沒地方發泄……林阿姨說了,以后,不再來院里找人麻煩……”
林嬌朝著蕭靜秋輕哼一聲,轉向韓向陽的臉上浮現起一絲笑容,手里拿著藥方,小心翼翼的折疊好,放進名貴的包包里,語氣溫柔得令蕭靜秋不敢相信,“韓醫生!你開的藥,我就不在你們醫院買了,我信你,不信她們。”
“讓我爸去省里買,選質量最好的中藥材。”鄒希妍怎么看都像是在給誰捧哏。
蕭靜秋看呆了。
林嬌起身,客氣的連聲說謝謝,還說讓她家老田改日請韓向陽吃飯。
韓向陽起身相送,交代如何熬藥,給鄒希妍單獨做菜,菜里多放鹽等等。
蕭靜秋最后都沒能聽清楚他們在說什么,不知道過去了幾分鐘。
韓向陽送走林嬌婆媳,回來給蕭靜秋倒了杯開白水。
她表情木訥的接過水杯,撞上韓向陽清澈的眼眸,才清醒過來,“剛才……剛才……”
“她們還是可以進行溝通交流的……”見蕭靜秋不信,他補了一句,“也能相互寬容……”
他不知道這句在在蕭靜秋耳朵里有多裝13,都快裝上天了都。
患者和家屬鬧事,在任何醫院都不可避免,就像人的生老病死一樣。但患者和家屬的身份不同,鬧事的級別就完全不同。
比如說中醫院春節后收治了兩個相同病情的患者,其中一人是政*法*委的一名辦公室主任,連續七天在下面所里搞調研,每天寫材料到深夜,結果突發腦溢血,由于事發地點距離中醫院最近,送來中醫院急求后,蘇醒,各項檢查指標顯示其恢復良好,結果在入院四天的深夜,突瘁!
本來這事怨不了院方,一切治療程序正常,沒有出任何醫療事故。
但家屬只是帶著十歲的女兒來醫院哭了一場,遠談不上鬧事。
結果驚動了政*法*委領導,對醫院施壓。
米富隆不得不咬牙賠了45萬。
屬于咬碎了牙齒往肚子里吞。
但同樣的一個腦溢血患者,身份是化工廠普通工人,同樣的病癥,瘁在醫院病房,家屬默默喊來殯葬車,拖走。
田國華則是另一類的強勢家屬。
他在邯陽屬于隱形富豪,在全省四五個地市開了七八家金店,身家過億,往來無白丁!
他的老婆來醫院鬧事,沒人敢轟走。何況人家壓根就不要你賠錢,就是要出口怨氣。
醫院只能聽之任之。
報過兩次警,派出所來人一了解,得!民事糾紛,你們雙方自己協調處理。
“蕭主任,您還好吧。”韓向陽指著她手里傾斜的水杯,“您……臉色不太好。”
“你剛才說……她們以后不再來鬧事了?”蕭靜秋放下水杯,顧不得擦拭打濕的手指,急急追問,“是今天不來,還是以后都不來了?”
“應該是以后都不會來……呃!是不來鬧事找麻煩了。”
“……你確定?”
“確定!”
蕭靜秋長長的松了口氣,癱軟的坐在椅子上。
半晌,她忽然坐正,“小韓……你是怎么擺平的?說來聽聽。”
“我給她們新開了一副藥……”
“什么?”蕭靜秋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