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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前往興安嶺方向的商隊阿爸交給了耶隆單獨打理,派了多年心腹跟隨,隨行配了5支紅毛子那里運來的精準火藥槍,但也還是擔心他經驗不夠處事不周,于是耶隆比往年提前了一個月來到格瓦河村莊駐扎下來,安頓好之后,他帶著一皮囊的東西跑到艾真家旁邊的樹林里,尖著口哨吹了聲一長三短,又吹了兩次都沒有回應,他疑惑地悄悄摸近,隔著仙人柱,他遠遠地看著撮羅子似乎毀了,一堆篝火早就燃燼了,幾頭馴鹿全都臥在空地上,老母鹿身邊似乎還有一團黑影蜷縮著。
耶隆奔過去一看果然是艾涅,身上的衣服都濕透了,額頭燙手。
耶隆一邊喊著:『艾涅,醒醒,艾涅』一邊拍打著他的臉
艾真糊里糊涂地睜開眼看到的是耶隆,以為是在做夢,她對著耶隆哭著囈語道:『都死了,艾涅死了,媽媽也去找他了,只有我自己了,我怕』
耶隆覺得他應該是燒糊涂了,說的話不明所以,過了一會艾真摸了摸耶隆的手,『你是耶隆,是真的,你真的來了?媽媽在那』艾真指著只剩半邊的撮羅子,耶隆放下艾真過去查看了一下,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耶隆背著艾真出了林子回到了駐地,喊人進林子去把圖雅安埋葬了,順便把五頭馴鹿帶下來照顧兩天。
耶隆把艾真放在了租住的農戶家的土坑上,向跟著的小伙計要了幾樣干凈衣物,又差小伙計去燒熱水,拿藥丸,脫了艾真的襖袍和內衫之后,耶隆驚奇地發現艾真胸前裹著布條,布條下束縛著少女發育了的胸部,耶隆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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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被子給艾真捂上,臉繃著接過伙計遞來的熱水和藥丸,喂她吃了藥半個時辰后,艾真醒了,耶隆說『你先將就穿小伙計的衣褲和棉袍,你自己的都濕了,在烤.......我想著你不方便,就沒幫你穿,你穿好了仍舊在被子里捂著,把汗捂出來病才能好,我出去等你』說罷耶隆掩門出去了。
待艾真換好了衣物,耶隆回屋發現她捂在被里抽泣,此時她有太多需要哭的理由了吧,耶隆立在一旁,動了動嘴唇,到底想不出太合適的話去寬慰她,便也沒有勸。
養了三天之后,艾真基本恢復了,一早牽著老母鹿回林里,耶隆交待了商隊的管事后,背著火藥槍跟著艾真就進了林子,艾真已經三天沒有和耶隆說過話了,雖然每日的飯食和藥都是耶隆端進屋給她,但每次艾真見著他都把頭埋得低低的,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耶隆照例都是問她好些了沒有,餓了沒有之類的,她只略略點頭或搖頭,耶隆便也不多說什么每次耽擱不到半柱香的時間便走開。
走在前面的艾真自顧自地拿出匕首取白樺樹上的樹皮,家里撮羅子還需要修補,自己還要住在里面,既然媽媽就葬在離家不遠的地方,她就哪里都不去就守在家里守在媽媽身邊。
走了一路艾真終于下了決心開口『謝謝你,幫了我還有媽媽』
耶隆『謝什么,我們是兄......額,朋友,這都是應該的』
『你,應該都已經知道了是么?』艾真用手指了指自己
『嗯?.......嗯』耶隆沒來由地心虛了一下
艾真:『媽媽說家里有男人在,外人就不敢欺負我們了,所以艾涅死的時候,她就把艾涅扮作我,而我就替艾涅活著』說完,艾真眼圈紅了,心里替艾涅也替自己悲傷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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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隆:『我不會給別人說的,以前我逼你吃生內臟,喝鹿血,還有灌你喝酒,教你打架還弄傷過你,你恨我么?』
艾真:『不,不,你沒錯,我必須那樣,多虧你教了我那些』
艾真停下了腳步,猶豫了再三,想著把這些真相原原本本地告訴給耶隆也不用再遮遮掩掩地了
『我叫艾真,艾涅是我的雙生弟弟,他在十二歲那年得病死了,我替他活著保護媽媽,不然按照娜米雅爾的規矩,我們在氏族里沒有親戚,家里的財產就會被氏族收去,而我和媽媽也可能會被派到某個鰥夫家里去生活或是在公社里和那些沒人照顧的老人一起生活』
『怎么有這么混帳的規矩』
『是氏族的規矩,古時一直這樣的,說是為了讓象我們這種寡母幼女或是沒有親人的老弱病殘失去依靠也能夠有所庇護,倘若不接受,便不能再在氏族的領地繼續生活』
『現在媽媽不在了,你一個人住在這林子里,我心里放心不下,你想不想跟著我的商隊出去』
『不,還是算了吧,你說過的那些外面的事我都不懂,我想著都害怕,我熟悉這森林,在這里我可以養鹿,我會有一大群的鹿』
『行吧,只要你想要跟我走,哪年都行,那我每年都還來看你』
『好』
一個半月后,耶隆帶著商隊向西往克什爾山繼續前進,臨走前,他給艾真送去了一把弩,一袋面粉和一盒藥,取下了自己戴在身上的一支小小的穿了皮繩的狼骨笛,送給了艾真
『迷途的時候天狼星會一直指引著你,風會帶來我的消息,記住,如果你不等我回來了就要在叉路口的大胡楊樹的樹洞里給我留個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