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隆感受到了艾真撫摸他眉頭時指尖的輕顫和無力,他握住了艾真的手指,拿著她的手指輕輕描摩著自己眉頭臉鼻的輪廓,用盡量認真的語氣說:『艾真,別說傻話,我說了要讓你活的,欽日勒今天已經騎快馬去接郎中了,明天中午肯定能回來,咱們等郎中來了身體要不了多久肯定就會好,你信我。』
艾真的眼里泛出晶晶的淚光,她閃爍著眼眸一直盯著耶隆,弱弱地說:『能等到春天見到你,我就很高興了』說著手在胸前摸索著去勾一直戴在身上的小骨笛。
『那會我快死的時候吹過它的,然后聽到了風聲,風里有你的聲音,讓我等到春天。』
沒想到艾真因為自己的話一直堅持著熬到現在,耶隆一時間鼻子也酸了,喉頭顫抖,有一刻真不能發出聲響來,稍穩了穩便哽咽道『艾真......別說了,你能好,肯定能好,明天我們就會有大夫有藥,你好好睡一覺就好了』說著抓著艾真的手壓在自己的額上。
片刻后耶隆察覺出艾真的手掌傳出來的體溫不正常地發熱,顧不得許多,用手摸了艾真的頸窩,又用唇試了艾真的額頭,確定她是真的發燒了。此時耶隆恨不能給自己一耳光,艾真本就已經虛弱地在強撐了,若不是自己急著讓她洗澡,她就不會發燒,近處又沒有什么正經郎中,而讓大伙計騎馬去最近的鄉里請的郎中,最早也要明天晌午才能到,一時間耶隆急得頭上蒙了一層細汗。
耶隆大聲叫了管事來,讓他想法從帶的貨里找可以退燒的藥,農莊的女主人也被耶隆一陣叫嚷引了過來,本想看看熱鬧,哪知道是山上帶回來的小子發燒了,逐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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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家里老人教的一個退燒的法子,用生姜在火上煨熱了,趁熱在人背上、額頭、兩臂刮擦,然后把姜和著紅糖水一并煮了喝下,蓋被捂出汗后燒可退。
耶隆先安排艾真吃下了退燒的丸藥,隨后讓農莊女主人拿來煨好的姜,本來女主人送了姜來順手就要來給艾真刮背,被耶隆攔了下來,讓眾人出去后說自己會弄。女主人出了門心內不爽,本又愛絮叨,在門口就對著管事說『切,又不是沒出閣的大姑娘,還怕人看,我們老娘們什么沒見識過?還真不稀罕看他那種小兔崽子。』
管事苦著臉對她解釋是自己家主人不想麻煩別人,他一向看重這個兄弟,本又虛弱,自己上手更知輕重。
女主人還沒完不停向管事叨叨,自己家本就應承著商隊這許多人,現在又住進了一個病人,治好了都還好,如果治不好可不能讓死在自己家里,給多少銀兩都不成云云,農莊主人見自己女人在那里絮叨個沒完,生怕惹煩了耶隆少爺,便粗著嗓門在房門那喊了一句『行了,怎么和碎嘴的烏鴉一個樣,少說不吉利的話,趕緊回來』夫妻兩個你一句我一句地吵吵著回了屋。
才燒好的姜本就是非常燙的,耶隆從碗里抓起就準備給趴著的艾真刮背,瞬間手被燙得通紅,他顧不得這許多,略微把姜吹了吹,掀起艾真后背的衣服就往背上刮擦,起初艾真也受不得燙,痛得哼哼起來扭著要躲,耶隆哄著她說忍忍就好了,果然刮擦了一會,皮膚耐受了,燒姜溫度也降低了,便不難受了,靜了下來。耶隆按照之前農莊女主人教的方法,弄了后背,又讓艾真側躺著給她仔細擦刮了額頭、胳膊,中途換了三四塊姜,全部弄完后,耶隆倒出了一身的汗,給艾真弄好衣物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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棉背,讓人煮了姜糖水來又給艾真灌下,遣了人又熱了一次粥,便讓伙計們都去睡了,叉了門自己合衣躺在坑的另一邊,艾真迷迷糊糊地總是不安穩,并沒有睡死,耶隆雖然乏了,但也是不敢睡死。
過了半刻鐘就隱約聽到艾真嘟弄著熱,把被子打開,胳膊伸了出來,耶隆急忙起身把她復又捂好,躺下不一會艾真又打了被子,耶隆摸了她的額頭,還沒有汗出。耶隆無法,只得在艾真身邊躺下用胳膊摟住艾真不讓她再掀被子,耶隆的呼吸離她很近很近,平穩有力,艾真覺得暈眩想吐,閃了閃睫毛沒有力氣睜眼。
過了小半晌,艾真身上一陣熱似一陣,汗一層復一層地冒,艾真扭了幾下身子,想推開耶隆,耶隆把她摟得更緊了,哄著道:『聽話,別動,等汗出完了,燒就退了,人就舒服了』
此時艾真戰汗劇烈,身上一陣冷一陣熱,又加之出汗未爽,實在是難受得緊,感覺天暈地眩地實在無法睜眼,喃呢著『太難受了,我受不了了好熱』
看著大口喘著氣的艾真,耶隆真心不忍,安慰著『大龍哥哥抱著你,會沒事的,你聽話』,耶隆索性起身把棉被裹在艾真身上,把她抱在懷里,輕輕哼著自己最喜歡的那首歌《森吉德瑪》,艾真被他低沉婉轉的吟唱轉移了注意力,漸漸地平靜下來。
『......生的比那東海的水還要清澈嗬,如果能在人世上獲得再生,啊,森吉德瑪但愿我們能在一起自由生活,啊,真叫人痛苦,森吉德瑪。生的比那碧海的水還要清秀嗬,想起了你的聰明才智,啊,森吉德瑪就是從青春盼到衰老也毫不怨尤,啊,真叫人痛苦,森吉德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