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重山說道:“如果是太后想殺我家阿郎,根本不需要派人逼迫你栽贓誣陷,只需要隨便找一個由頭把他貶到外地為官,朝臣們就知道太后不喜我家阿郎,知道我家阿郎不受寵了,彈劾他的人肯定大有人在,那時太后再下一道旨意,我家阿郎也就必死無疑了!”
許霖一愣,心想還真是這么回事,當初他舉報裴炎的時候,程錦娘還并沒有想要殺裴炎,只是他的舉報恰逢其會,程錦娘正好借這個機會除掉裴炎。
但是不可否認,裴炎在朝中肯定是有政敵的,而且還不止一。
“如果不是太后的話,幕后主謀就是宰相當中的某一個,或者是廢帝曾經的舊臣,又或者是當今皇帝的幾個哥哥,而廢帝的舊臣是主謀的可能性最大,畢竟當初是裴炎作為主導,領著羽林軍廢黜了廢帝,這個仇不可謂不大!”
賀重山思索著點了點頭,同意了許霖的分析。
經過慎重考慮,許霖決定放了賀重山,他并不想殺賀重山,利用賀重山磨煉他自己的戰技的目的也達到了,況且經過剛才的事情,他相信賀重山已經沒有殺他之心,還有一點,賀重山沒有辦法去向程錦娘求證。
再次把賀重山迷暈之后,許霖打開了他身上的鎖鏈,把他扛出了臺獄地牢,一路避開獄中守衛和獄卒離開了臺獄。
他在一棟荒廢的宅院把賀重山放下,用涼水潑醒。
賀重山醒來,坐起后左右看了看,“這是哪兒?你······”
許霖道:“這里是一處荒廢的宅子,無人居住,你走吧!”
“為何要放某?”賀重山疑惑道。
“某早就說過了,某舉報裴炎是被逼的,某把你關起來也只是為了磨煉戰技,現在目的已達到,還關著你做甚?某也不想要你認某為主,你快走吧,要知道誰是幕后主謀,你自己去查,某不想蹚渾水!還有,你還要把那孩子接出來,明天一早悄悄送到南市毛家奴隸行,明日一早,某就會帶人去查抄毛家奴隸行!”
賀重山聽得一愣,“為何要把孩子送到毛家奴隸行?”
“你是豬啊,若不這么做,某如何向同僚和單經綸解釋孩子是如何被找到的?難道要告訴他們是你主動交回的?你要知道你現在可是通緝犯呢!”
“哦,知道了,那我走了,多謝!”賀重山拱了拱手,轉身迅速離去。
上午剛到衙門應卯,許霖就給于敏下令:“于令史,召集眾人和所有禁卒、雜役,隨某去辦案!”
于敏問道:“御史,去何處辦案?”
“少廢話,叫人!”
“是!”于敏不敢怠慢,立即召集人手在院子里集合。
待人手到齊,許霖帶著一干人手趕到南市。
在南市經營的有兩百多個行當,商鋪四千多家,整整占據了兩個坊的面積。
長安城有東、西兩個市,而洛陽城卻有南、北、西三個市,其規模與長安城的東、西市相比雖有不如,但其繁華程度卻不弱半分。
毛家奴隸行門前,許霖帶著下屬官吏、禁卒和雜役們已經把這里團團圍住。
于敏走到許霖身邊低聲道:“御史,咱們來這兒作甚?”
“與谷一儒之案有關聯的毛利不是這家奴隸行的東家么?毛利交代他不止販賣奴仆,而且還做著略賣人的勾當,簡直是罪惡滔天,也不知道有多少小孩兒被他拐賣出去,今本官就要把這里全部查抄,給那些被拐賣的孩子找到家人!”
于敏道:“御史,這不是咱們的職責啊,咱們這么做是不是有些越權了,是不是先知會一下縣衙方面?”
許霖考慮了一下,他現在是御史,更應該注意影響,別被其他人抓住攻訐的把柄,于是點頭:“這樣吧,你速速派人去縣衙通知一聲,本官就帶人先把這里圍著!”
“諾!”
縣衙收到消息很快派人趕了過來,帶隊的是一個管刑房的縣尉,帶來的衙役捕快多達五十多人,就連不良人也來了十幾個。
許霖參倒谷一儒的兇名在外,帶隊的縣尉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出,聽了于敏的介紹之后,當即詢問許霖應該如何做。
許霖笑道:“這是你們縣衙職權范圍之事,何須問某?”
縣尉聞言當即把手一揮:“把毛家奴隸行所有人都抓起來,把那些被拐賣的小孩都保護好,別傷著了,問清楚他們姓甚名誰,家住何處!”
“諾!”衙役捕快們紛紛行動。
奴隸行內頓時雞飛狗跳,不一會兒工夫,一個個小廝、大手一一被押了出來,同時被帶出來的還有二十多個小孩子,最大的已經七八歲,最小的只有三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