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霖心中沉甸甸的,猶如壓了一塊大石頭,他又不傻,這事擺明了是有人要整他,而且太后程錦娘也因為聽說了他昨夜在泰寧公主府過夜的事情而打翻了醋壇子,要讓他好看。
這下如何是好?
他心里漸漸怒火生氣,一個個都想讓老子死,老子偏不死,嗎的,老子不僅要把差事辦好,辦得漂亮,還要讓這幫人無話可說。
現在程錦娘金口已開,想讓她收回旨意肯定是不行了,這差事只能應下來。
“微臣領旨!不過,好叫太后得知,微臣不在禮部、太常寺為官,對朝廷諸多禮制并不是很清楚,還請太后下旨讓太常寺和禮部配合微臣!”
許霖這個要求不過分,程錦娘沒有猶豫就答應了,但她知道許霖想要讓禮部和太常寺的人積極配合肯定會很困難,要不然房長健就不會舉薦許霖來負責此事了。
“準了,禮部和太常寺的人都在吧,許霖若有何要求,你們要盡全力配合,力爭把此事辦好,不要墜了我大唐威風!”
太常寺和禮部的官員們都紛紛站出來答應:“臣等遵旨!”
這時許霖立即又說:“太后,臣還有事要啟奏!”
程錦娘蛾眉輕皺,有些不耐,但還是說:“準!”
許霖當即拿出奏章打開念道:“臣彈劾太常少卿韋秀章尸位素餐,在當任太常少卿期間,不思為朝廷重修禮樂,整日里得過且過,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鐘,身居高位而不思為君分憂,如此之人,豈能擔任太常少卿這等重要職位?還請陛下、太后明察,挑選有才能之人取而代之!”
韋秀章?眾臣面面相覷,許霖怎么突然彈劾韋秀章了?乃是面劾,這是要撕破臉啊,如果不是深仇大恨,誰愿意這么干?
但眾臣很快就想起剛才在皇城門外韋秀章把許霖昨夜在泰寧公主府過夜的消息當眾公布出來,讓許霖暴跳如雷的場景,難道許霖就是因為這件事情彈劾韋秀章?
他們又想起在進宮之前許霖曾經回到過自己的騾車一會兒,這下明白了,許霖回騾車是去寫彈劾奏章的,這下實錘了。
嘶——這許霖的報復心太強了,韋秀章只不過取笑了一番,他就要當著百官的面彈劾韋秀章,這人也太小心眼了吧?
一時間,眾臣看向許霖的目光都充滿了忌憚,這人只怕是一條瘋狗,能不招惹就不招惹吧。
程錦娘目光一掃眾臣:“韋秀章來了嗎?”
韋秀章心里砰砰跳,他也沒想到就因為自己隨意取笑了許霖幾句,許霖竟然反應如此之大,這是要你死我活啊!
“回太后,臣在!”他站了出來。
程錦娘說道:“許御史彈劾你尸位素餐,你又何話說?”
韋秀章當然不能承認,當即就為自己辯解:“太后啊,臣入朝為官以來不說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但也是兢兢業業、任勞任怨,怎么到了許御史這里就是尸位素餐呢?如臣這樣的同僚比比皆是,難道我等都是混吃等死之人?朝廷諸多政令公務難道不是由臣等執行下去的么?”
許霖也不等程錦娘問話,當即就跟韋秀章打起了擂臺,他質問道:“好,既然韋少卿說自己兢兢業業、任勞任怨,下官倒是向問韋少卿一個問題,你身為太常寺少卿,想必對朝廷禮樂、祭祀、宗廟、社稷、陵寢之事了如指掌嘍,請問,禮之名有幾,分別為何?”
韋秀章被問懵了,他雖進太常寺為官數年之久,但本身對禮制方面的學問和知識并沒有研究,而且具體做事的都是下面的人,他作為太常卿的副手,平時也就是發號施令,并不參與具體的事務。
“說呀,你身為太常少卿,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許霖逼近一步盯著韋秀章。
韋秀章臉色發白,嘴里嚅嚅說不出話來。
許霖說道:“下官告訴你,禮之名有五,分別曰吉禮、賓禮、軍禮、嘉禮、兇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