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霖委任薛仁貴為兵馬檢閱總指揮也是經過慎重考慮的,其實他自己也可以親自擔任總指揮,但他還有兼顧其他慶典事宜,一方面是忙不過來;另一方面是他不是軍伍中人,沒有資歷、沒有威望,要讓那些將軍積極配合,只怕他們不會甘心情愿,那就達不到預期的效果了。
薛仁貴接下了慶典檢閱總指揮的差事之后立即進入了角色,他說:“許總管擬定的這個隊列操練之法極妙,若是時間充足,定能練出很好的效果,只是只有兩日,只怕達不到許總管的預期啊!”
許霖無奈道:“本官也是清晨的朝會上才接到這個差事,沒有其他法子,兩日的時間雖然短,但只要各衛認真按照這個法子進行操練,總歸是有一些效果的,畢竟將士們以前就有操練的底子在,能達到何種效果就看諸位的努力程度了!”
下午,許霖與薛仁貴商量了一下,把在慶典上展現兵器的任務分派給各衛,比如說安排左驍衛承擔了攜帶攻城車的任務,右驍衛承擔了攜帶投石車的任務,其他各衛都有承擔展示一種重型兵器的任務,而且還從各衛分別抽調一部分身高體壯的兵士組成陌刀軍。
兩人抵達左武衛的營地巡視隊伍操練情況時,許霖當場指出了訓練中的不足之處。
“每一排、每一列都不整齊,行進過程中,將士們步點不一致,無法把聲勢提起來,必須加強操練和糾正!”
為了讓隊伍盡快進入狀態,達到檢閱要求,許霖甚至親自下場對一個隊的兵士進行演示性訓練,還讓其他隊官在一旁觀看,等他們學會之后依葫蘆畫瓢,如此這般,操練進度就加快了許多,效果也體現出來了。
為了把其他各衛的操練也帶出來,許霖還與薛仁貴商量,讓左武衛當中已經學會了的隊官前往其他各衛進行教授操練心得。
兩天的時間雖然短,但在各衛將校精心努力操練之下,受閱將士們的進步也很大。
這天傍晚回府的途中,趕車的賀元恩忍不住了,“阿郎,那個隊列操練之法真是你搗鼓出來的?”
他雖不讀書,沒有學過兵法,但也曾是從軍多年的千軍猛將,帶過兵、打過仗,沖鋒陷陣無數次,這點眼力還是有的,能搗鼓出這種操練之法,他認為也只有大將軍李靖那種軍事大家才有這種本事,沒想到許霖這個從未從過軍,從未上過戰場的讀書人竟然有這份能耐。
許霖笑道:“你在哪本兵書上看到過?或是聽別人說起過?”
賀元恩搖了搖頭。
從正月十三就開始休沐了,其他官員大臣們可以休息幾天,但許霖卻是忙得找不著北,整天帶著賀元恩在各衛駐地檢查隊列操練效果和進度,又或是去則天門城樓上下檢查太常寺大小官吏在現場的布置情況。
他又或是去看太常寺官吏們找來的官方、民間的歌姬、舞姬、胡姬和憐人的節目彩排。
這種慶典上的節目首先考慮的是要有氣勢,氣勢要宏大,而個人類的節目則要符合當前社會的審美主旋律,至于那些鶯鶯燕燕、期恩恩愛愛、卿卿我我的靡靡之音絕對不符合要求,這畢竟是大唐王朝最高端的舞臺。
三天時間過去了,終于到了上元節這天。
還沒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天氣還有些冷,但這擋不住人們參加和觀看慶典的熱情。
以前的慶典,朝廷有司辦得太過嚴肅,而且戒備森嚴,不允許普通人為官,就連品級不到的官員也沒有資格參加,但這一次不一樣,許霖要展現出皇室與民同樂的宗旨。
民間早已得到消息,神都城內兩縣各坊都有規定的代表人數可以進入慶典現場,有座位,而其他民眾也可以在外面觀看,但要遵守秩序,不許擁擠、吵鬧、打架斗毆,有金吾衛甲士巡邏和站崗,還有兩縣不良人隨時處理突發事件。
太常寺的官吏們還會盡了力的,短短不到三天的時間他們就找工匠在則天門外的洛水岸邊的大廣場上東西兩側各搭建了一個大型弧形階梯式看臺,都是用一人腰粗的圓木作為支柱,用近五公分厚的木板作為踏板和座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