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伐木季節,這條公路上并沒有車輛路過。
那孤零零的房子就靠在公路邊,就像畫布上的一副畫一樣,靜靜地映襯在群山之中。
這是一間用原木搭建起來的木屋,有上下兩層,靠公路的這邊還有一個院子,柵欄內停著一輛白色的沃爾沃皮卡,從古正的視線看過去,進出口只有一個,就是不知道房子后面還有沒有其他的通道。
窗口拉著窗簾,看不到屋內的情況,但煙囪有煙冒出,說明這里住著活人。
古正決定抵近觀察,于是他把王子留在了落葉堆里,自己拎著沖鋒槍貓著腰從山坡上下來,藏在了一處灌木后。王子趴在山坡頂上,看那個猥瑣的身影正探著頭向屋后看去,觀察了一會,那個身影動了,像只貓一樣,弓腰弓背,飛快地穿越了公路,到了房屋的一側,像屋后運動而去。
不一會兒,古正從屋后探出一只頭來,朝王子揮了揮手。
王子左右瞧了瞧,沒看見也沒有聽見有車輛或者別的什么移動的跡象,于是瘸著一條腿,想從山坡上下來,卻因為重心不穩,一跤摔了個嘴啃泥,那肥碩的身軀像根原木似的,“咚咚咚”地滾落下來。
屋里的人似乎聽到了動靜,他們拉開了窗簾,想看個究竟,可王子已經把自己藏在了剛才古正藏身的那叢灌木中,從窗口往外看去,公路的對面什么也沒有發現,正猶豫著,卻聽見房門吱呀一聲輕響,回頭一看,有個渾身襤褸,滿頭碎葉的男人闖了進來……
“噓!”古正右手端著槍對著屋里的一男一女,左手食指豎起,貼著嘴唇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那女人明顯嚇得不輕,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捂著自己差點尖叫出來的嘴。那男人瞄了一眼墻上掛著的獵槍,但在古正的面前,仍然選擇了舉起雙手。
“你要什么?”
“我什么都要。”古正貼著墻在房間里移動,確認這屋里和其他房間一樣安全了之后,他把墻上掛著的獵槍取了下來,卸掉了槍機,然后扔在了地上,“除了你的女人之外,食物、藥品,如果有的話,我還需要一些現金。”
“好的,好的,我這就拿!”那男人眼里閃過了一絲感激,開始翻箱倒柜。
古正提醒道:“你動作慢一點,讓我看見你的手。”
“你放心吧,我這里沒有別的武器了。”那男人勉強地笑了笑,“我們買不起槍。”
古正呶了呶嘴,窗邊的女人四肢并用地爬到了那男人的身邊,古正始終和他們保持了兩米以外的安全距離,他走到窗邊,打開窗戶朝灌木叢的方向招了招手,王子的身形從那堆草的后面閃了出來,一蹦一跳地上了公路,然后從正門推門上來。
他上來的第一句話就問:“你從哪進來的?我怎么沒發現這里有后門?”
屋里的一男一女也很疑惑,不知道面前的這個槍手到底怎么闖入了他們的家。古正提著一個醫藥箱,手里還壓著一疊鈔票,沒解釋,爬個窗戶而已,用不著這么大驚小怪的。王子數了一遍交給他的鈔票,“太多了。”
“留下一些備用的,其他的還給他們吧。”
“好的。”王子只留下了一些零散的鈔票,把整錢一張一張地碼好,還到了那男人的手里,“我這輩子最討厭的事情之一就是別人把錢碼得跟草紙一樣。”
那男人一手抱著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看著自己另一只手里的一疊鈔票人頭對人頭,數字對數字,有些尷尬。古正笑了笑,“別理這胖子,他處女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