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娃很心疼,“你為什么不坐著?”
古正低頭看了一眼下蓋板的那道縫隙,回頭道:“你試過在零下30度的天氣里上野廁嗎?”
“沒有,我很矜持的。”伊娃無力地笑。
“我試過!”古正道:“那一年我好像八歲,我和我的小伙伴們在冰天雪地里玩捉迷藏。后來我想上大廁,但那鬼地方什么也沒有,只有一節倒了的樹桿子,我就脫了褲子坐在了那樹桿子上。你能想象嗎?零下三十幾度的風吹在我光禿禿的屁股上……”
伊娃的身體顫抖著,但她完全笑不出聲音來,“后來呢?”
古正大聲道:“住院了,肌肉凍傷。你可能不太明白,當天我便秘……”
伊娃用通紅的手捂著臉,嘴角咧著,露出潔白的牙齒,“不,你說謊……你怎么會那么蠢!”
“是嗎?我也以為我很聰明的!”古正哈哈笑著,說:“所以你知道為什么我失憶了還能想起這件事來!你看著情況,是不是和那一年完美吻合,我要是一屁股坐上去,明天我就得進醫院!”
“阿列謝,你快別逗我笑了!”伊娃完全停不下來,身體抽動著道:“說真的,你這一招挺管用的,我現在都不想睡覺了。”
“那就對了!”古正的手在她小腹上輕輕地移動,道:“我們是人,不是熊,我們不需要冬眠,打起精神來,伙計!”
“那請你把手從我的肚子上拿開,別蹭我的體溫。”
“居然被你發現了。”古正眨著眼睛,換了一只手插了進去。
調侃也僅限于此,古正強打著精神來抵抗越來越低的溫度,但沒有多久,他也說不出話來了。就覺得置身于印象中的冰天雪地里,還光著身體被十二級狂風使勁地吹。身體的溫度漸漸地流逝,現在每張一次最,都感覺不是在呼吸空氣,而是在吞吐冰霧。伊娃的精神也越來越差,她現在已經縮成了一團,全靠古正的體溫支撐。
古正把顫抖著的手腕端了起來,努力了很久,才看清手表上的指針位置。從起飛開始計算,他們已經在天上呆了一個小時零十二分鐘。他腦海里繪制著地圖,運輸機起飛后往西走,在這一個小時的時間里,應該已經穿越了伊維利亞和敘利亞,有可能在地中海上飛了很久。以正常的速度再飛幾分鐘,就能抵達北非大陸或者歐洲。
他鬧不清斯米爾諾帶著這輛黃金坦克要去哪里,難不成還要飛越大西洋去南美?
那特么地就只能就地直接等死吧!
頭頂上的蓋板連接起落架機械操作室,機械操作室再往上,就是運輸機機艙。古正覺得他現在應該立即打開這個蓋板,然后上去避避風頭,否則光這屁股底下冒著的冷風,就能吹死個人。但蓋板只能由機械操作室打開,想從這里上去,只有卸掉固定螺栓才能實現。
古正等不了飛機降低高度,進入降落軌道。所以,他現在只能冒險。伊娃背著的背包里有螺絲刀,古正掏了半天,卻掏出一把槍來。
伊娃剛好睜開了眼睛,看見了古正手里的槍。
“阿列謝,你別干蠢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