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執淵壓住笑意,換上素日里的無情殺手臉:“沈非念,我給你一個月時間,你若能憑自己的本事,收回你京中那十八間鋪子,本王以后做你的護身符。”
“……我要收不回呢?”
“那你就自生自滅吧,我不喜歡廢物。”
沈非念心說,本國家一級保護廢物就樂意當個躺批好嗎?要不是有那么多錢錢,我才不拼命呢。
但她沖顧執淵笑道:“王爺這是主動讓我抱大腿?”
“得看你抱不抱得住。”顧執淵讓她的形容逗笑了,不覺眉眼間的戾氣都去了幾分。
他看著沈非念臉上的傷口,又看看她發間簡單的素銀簪子,不知思量了些什么,讓她不必再送,回去歇息,他自己出府。
寒川在出府路上狠狠告狀,罵人罵得花樣百出不帶重樣。
“爺,您說,那些人是不是該死!沈姑娘多可憐啊,都不敢跟您說被擄去那種地方了。”
顧執淵坐上馬車,靠在軟枕上闔眼,掩去眼中的沉沉陰郁戾氣,云淡風輕地說——
“全殺了。”
“好的,爺。”
如此殘暴的話語他說得輕描淡寫,寒川聽了也絲毫不覺驚異,仿佛這才是他們平日里的樣子,平日里的作派。
沈非念回到自己屋子,織巧正坐在院子里發呆。
沈非念嘆氣,笑著喚她:“織巧?”
織巧慌忙回神,“姑娘回來了?我去給姑娘備水凈手。”
“織巧,你是不是很惶恐啊?”
“沒有呀,姑娘沒事就好,我惶恐什么?”
織巧雖這么說,可是她的背明顯僵了一下。
沈非念便說:“織巧,殺人這種事雖然不好,但是若殺的是壞人,惡人,就不必自責愧疚。轉念想,死在他們手里的人又有哪一個不無辜?你就當是替那些枉死的人報仇了。”
織巧背對著沈非念,肩頭輕顫。
沈非念走過去,看到她正咬著唇壓抑著哭聲。
“好啦,沒事了。”沈非念抱抱她,也不怪她。
說到底了,織巧也還不到十七歲呢,往日里被迫成熟地保護著原主,可她內心到底還是個孩子。
殺了人,不管是什么原因和情況下殺了人,會驚慌害怕才是正常的。
兩人正說話間,門口傳來一個戲謔的聲音:“喲,在這兒主仆情深呢?”
沈非念望去,是沈瀾弦。
“今日多謝五哥哥了,五哥哥有事?”沈非念也調侃道。
沈瀾弦聽著這聲故意親密的“五哥哥”直翻白眼,只扔了瓶藥過來,“一日三次,不出三日你臉上的傷口就會愈合如初。”
沈非念抬手接住,一言難盡地看著他。
沈瀾弦雙臂抱胸倚著門口笑得不懷好意:“怕我下毒毒死你啊?”
沈非念露出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真不是自己狗咬呂洞賓,而是鑒于這位沈五哥的前科,她實在有那么一丟丟擔心。
“我要毒死你也會用比這高明的手段,放心。”沈瀾弦樂得不行,又補了句:“而且絕不會讓你發現。”
沈非念苦笑:“那就多謝五哥了。毒殺我之前,給我報個信兒唄,讓我當個明白鬼。”
“你嘴倒是貧。”沈瀾弦偏頭看她:“你是不是會……蠱術?”
那叫催眠術,催眠術,催!眠!術!
請尊重一下科學,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