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快就被人滅口了?
沈非念想著自己不會這么倒霉吧,她動作已經夠快了,還是讓沈之楹先下手為強殺人滅口了?
可當她走進去,卻看到顧執淵正端端地坐在那兒。
之前大夫人帶來要給自己瞧病的郎中血肉模糊地躺在地上,奄奄一息。
黃雯見到顧執淵立時單膝跪地行禮,顧執淵只看了她一眼,沒讓她起身。
“見過淵王爺。”沈非念屈膝行禮。
“空歡喜不是他下的,他只是幫沈之楹四處傳話。”顧執淵也不啰嗦,單刀直入。
“我知道。”沈非念的答案令他意外。
見他面有疑色,沈非念走過去細看了一番那被折磨得半死的郎中,眼中倒也沒有憐憫,只是淡淡漠色——
“空歡喜的毒是下在四夫人房中的,沈之榕中毒后我去看她,喝了一杯四夫人屋里的茶,便中了招,沈之楹心思機巧,環環相扣,我的確防范不周,疏忽大意了。”
“至于這個郎中,不論他到底有沒有給我把脈,甚至有沒有見到我的面,只要他進了我的院子,出府后他便可以說,為我診脈,確認我有喜。”
“這些風流艷事的小道消息最是為人津津樂道,更莫要提我相府千金的身份,更是給這些捕風捉影的故事添了許多顏色,足夠好事者嚼許久的舌根了。”
她娓娓道來,不疾不徐,像是在說別人的事,甚至眼角還帶著幾分譏誚諷色。
“此事你不必多慮,我會解決。”顧執淵卻不愿看她這副滿不在乎的神色,事關她的清白名聲,她怎能如此風輕云淡,當作兒戲?
“不必。”沈非念抬眸看他,笑得客氣有禮:“我沒有淵王爺您想象中的那么柔弱。”
顧執淵蹙眉,這是沈非念第一次如此直截了當地拒絕自己,以前哪怕是她不情愿的事,也會跟自己迂回周旋,甚至耍賴。
所以顧執淵明確地感受得到,沈非念在與他保持距離。
這個念頭一起,他莫名燥郁,眼中騰起濃濃殺機,看向眼仍跪在地上的黃雯。
沈非念心中一悸,連忙放軟了語氣,笑說:“不過還是很感謝王爺將黃雯送來,她很好。”
“她可有說錯什么話?”
“沒有。”
“當真?”
“當真。”
“好,她的命是你的,你若有不滿之處,叫她自裁便是。”
沈非念聽得心頭發顫,看向跪在地上不動如山的黃雯,她聽到顧執淵這話時,竟沒有一絲絲的情緒波瀾。
顧執淵提步而出,沒有多留。
寒川笑瞇瞇地湊上前來,“姑娘,咱可不帶這么過河拆橋的啊,你別忘了,我和爺還在你那兒定了兩樣東西呢。”
“我沒有過河拆橋,忘恩負義,淵王爺厚待我之情,我銘記于心,以后有用得著我的地方,我赴湯蹈火,絕不皺眉。”沈非念笑道。
寒川偏頭笑了笑,話說得這么漂亮,還不就是吃醋了,嘖,這人這么口是心非的么?
他打黃雯身邊路過時,低身說了句話,寒意森森:“你記好了,今兒你這條命,是沈姑娘保下來的。”
黃雯這才抿緊了微有些厚的雙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