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朝年輕的皇帝陛下登基已有六年,朝中根基不算穩,有個太上皇顧執淵把持朝政;后臺也不算太平,至今未立中宮。
嬪妃也不多,一個淑嬪,一個貞嬪,另有兩位才人,實在算得上是一位頗為珍惜身子骨的好皇帝。
珍惜到至今膝下無子無女,太后催了數次也未能催出個皇嗣來。
因此淑嬪和貞嬪也暗中較著勁,都想早些誕下皇子,來爭一爭太子之位,再母憑子貴,升職加薪直奔鳳位。
所以,即將到來的選秀秀女成為了她們共同的敵對目標。
尤其是沈之楹。
這個出身高貴,又風評極佳的京中貴女,似乎是天生的皇后人選。
與潑辣善妒的淑嬪不同的是,貞嬪更懂得意假意謙和,籠絡人心,比如她和后宮里另外兩位才人妹妹的關系就很不錯,常常小聚閑坐,不帶淑嬪玩兒。
也比如她覺得段斯予的建議很不錯,將沈之楹這個最大的威脅拉入自己陣營中,總比多一個敵人要強。
而且沈之楹父親沈昌德是當朝宰相,他若真要送她女兒成為中宮之主,這朝堂里頭沒幾個斗得過他的——顧執淵倒是斗得過,但顧執淵又不會跟他斗。
若有朝一日,沈之楹真成了皇后,自己這個早早和她結交的人,也能跟著有好日子過。
打得一手好算盤的貞嬪正準備大干一場,早起梳頭時,就收到了消息,貼身嬤嬤說:“宮外來的消息,沈府的大姑娘算是廢了,不能再作指望。”
“怎么回事?”貞嬪抬起她那張好看精致的臉龐,驚訝地問。
“聽說是淵王爺震怒之下,去沈府大鬧了一場,沈家兩子一女,個個都吃盡了苦頭,沈府大姑娘更是連容貌都毀了去。”嬤嬤嘆氣,“老奴這是聽伺候張公公的小圓子說的,張公公昨日奉旨去沈家,結果嚇了個半死回來,這會兒還在床上躺著呢。”
“這淵王爺可真是……欺人太甚!”貞嬪氣得摔下梳子,“沈大人好說也是堂堂宰相,他這般胡作非為,是根本不將陛下放在眼里么!”
“娘娘!”嬤嬤趕緊使眼色,讓貞嬪打住,不要再信口胡說,誰知道是否隔墻有耳。
貞嬪雖還有氣,但也只能壓住,不再多說什么。
“娘娘您得另作打算了。”
“你是想說什么?”
“沈府還有一個女兒,聽說極得太后青眼,是他們府上的六姑娘,也要來選秀。”
“人還可靠么?”
“庶出的女兒,總比他們家嫡出的千金好拿捏的。”
“可這出身不高的女子,入了宮后怕也無甚用處。”
“在宮里,陛下的寵愛比什么都管用,如今宰相府沒了沈之楹,自會將所有的希望都放在她身上,她但凡不是個傻子,都能在這后宮里有一席之地。”
貞嬪聽了嘆口氣,是呀,母家權勢如何可太重要了,她娘家要是能在陛下跟前得臉,她也不至于這般細細打算,大可像淑嬪那樣,嬌縱跋扈,肆意快哉。
貞嬪重新執起梳子,梳理著一頭烏黑的長發,無奈又心酸地說道:“打聽打聽,看看她品貌如何。”
“是,老奴遵旨。娘娘您知道嗎,今次選秀還有一個人,是咱們都沒想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