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怎么了,你這把老骨頭還能撐得了幾時,以后可不就得靠這些年輕人?”傅夫人嗔了他一眼,這般年紀,還能嬌嗔得如此動人,著實令人眼羨。
好一對恩愛夫妻,琴瑟相和。
沈非念靜靜地看著,莫名都有點兒羨慕。
絲竹聲起,舞姬飛旋,滿殿都是流光溢彩,笑語歡言,恍若置身夢幻之境,從無紛爭,從無糾葛,不見鮮血,未有戰禍。
沈非念抬眼看去,皇帝身邊坐著的是太后,并無其他女子。
隨他赴宴的妃子都坐在側下方,有淑嬪,賢嬪,姝才人宋姝和沈才人沈之榕。
四人美得各有風彩,狗皇帝真是好艷福。
但沈非念覺得,宋姝其實沒那么開心,至少她的笑容有些僵硬。
大概是因為,趙華安坐在底下吧。
在這等家國大事跟前,他們之間那點情緣糾葛,顯得微不足道,甚至不該提上臺面。
酒過三巡,賓主皆歡,便也放開了大聲笑談。
一個身形魁梧,穿著異族服飾的男子走到正中間,單膝跪地,右手搭在左肩上,“喀斯汗族哈扎,見過尊貴的大乾陛下!”
狗皇帝抬手:“愛卿免禮。”
哈扎起身,耳朵上垂著的瑪瑙和綠松石撞出清脆的聲音,他嗓音極為粗獷渾厚,在這高穹頂的宮殿里幾乎要發出回響:“聽聞大乾女子個個都漂亮可人,冰雪聰慧,我喀斯汗族一向能歌善舞,不知可有機會與之同臺競藝?”
這本不是什么難事兒,接著奏樂接著舞嘛,找幾個歌姬來唱來跳就完事了。
但這王八犢子直接亮了刀是怎么回事!
他的人直接要給皇帝來一套武!
這哪個舞姬頂得住?
咱們的歌姬個個都嬌嬌弱弱身似柳條的講究個柔美,這上去不就是送死嗎?
“怎么,大乾無人敢應戰嗎?”哈扎得意地抬著下巴,傲慢不知死地看著在場的人。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沈非念身上:“這個女子我倒是在城門處見過,想來應該有過人之處,才能前來迎我吧?”
他神色里對沈非念女子身份的下流羞辱簡直不言而喻。
無論何時何地何種時空,在公眾場所堂而皇之開女子玩笑的人總是數不勝數,你若是跟他辯白爭論,還要被扣一個開不起玩笑的罪名。
眼下沈非念就被哈扎逼到這么副處境。
他羞辱的不僅僅是沈非念這個女子,還有大乾。
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了沈非念身上,不少人為她捏了一把汗。
沈之榕暗自捏緊了帕子,眼色焦急不安,悄悄地看了一眼皇帝,希望他不會讓沈非念上去送死。
傅夫人握緊了傅大人的手,實未想到會有這一出,那人是怎么帶刀入宮的?
只有沈棋悠哉悠哉地靠在椅子上,并與沈昌德交換了一下眼神。
宮宴可不能帶下人進宮,沈非念現在手邊并無可用之人。
他怎么會讓沈非念這個礙眼之人壞了他的事?
今晚最差的結果,也會讓沈非念被逐出會晤之事的行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