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無戈去的都是我們抄的那幾家。”聶澤君跳下大樹,停在沈非念身邊。
“嗯,他一定輕車熟路,對京中布局了若指掌,對吧?”沈非念瞅著聶澤君。
“是,也不知他們何時弄到的京中布局圖。”
“他們何須布局圖?”沈非念起身,望著墻頭:“你是不是忘了,在住進這行宮之前,文華公主可是帶著尉遲無戈四處閑逛,沒少花錢。”
“姑娘既然早已看穿,為何不攔著?”聶澤君大為不解。
沈非念十分為難地看著他,“因為,她真的在我鋪子里買了好多東西,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聶澤君:“……奸商!”
沈非念失笑,聶澤君也真是的,她哪里能攔得住文華公主嘛,難不成把一國公主捆起來不許她出門?
頂破天去也就是記下她的行動路線,勾勾畫畫的,不就能推測出她的意圖了?
尉遲無戈去過哪里,做過什么,并不重要,文華公主要做什么,才重要。
一只鳥兒撲騰著翅膀飛起來,沈非念看著鳥兒,抬起手心,雪白的小鳥落在她掌中,靈巧可愛,一對圓溜溜地眼睛好奇地打量著沈非念。
抓了把鳥食放在手心里,白鳥的喙輕輕啄,倒是一點也不疼,只覺得癢癢的,小東西真有靈性。
聶澤君取了鳥腿上綁著的信,遞給沈非念。
沈非念展來一看,文華公主今晚好忙哦,可真是辛苦她了。
“聶澤君,司惡樓在京中可用的人手,到底有多少呀?”沈非念忽然問。
“眼下即刻可以調動的,約有一千余人。”
“夠用了,去準備吧。”沈非念將鳥兒帶來的信遞給聶澤君,“待會兒可別漏了誰,會不禮貌的。”
聶澤君臉皮抽抽,這是不禮貌嗎?人家巴不得自己被漏掉好吧?
“走吧,我們再去看看那位美人,希望她不要再尋死覓活的了,年紀輕輕的這么想不開何必呢,可讓人省點兒心吧。”沈非念摸了摸鳥兒的羽翼,手掌一抖,放它飛走。
聶澤君覺得沈非念這樣說話時,可怕極了。
明明是一件極為讓人恐懼的事情,她偏生說得云淡風輕像是在嘮閑嗑,像個變態。
“姑娘,你有沒有覺得,從皇宮里頭擄人出來這事兒,他有點不太合適?”聶澤君小心地問,即便是王爺,也沒這么干過。
沈非念卻十分認真地看著他說:“你們王爺,就是這么把我宮里擄出去的,跟拎小雞崽子一樣。”沈非念可記仇了。
“這,似乎沒有可比性。”
“我覺得是一樣的,都是人嘛。”
“姑娘說什么是什么!”
黃雯推開小黑屋的門,里面傳出一個女子的嗚咽聲,聽著是嘴巴讓人堵住了。
沈非念纖細小手執著一盞精致華貴的燭燈,舉到眼前,照亮了自己的面容,溫柔暖黃的燭光下她展顏一笑,笑得可甜了。
被捆住了手腳的女子穿得極為華貴,錦緞繡金線,在燭燈下都映出微弱的光澤,云鬢花顏,珠翠奢華。
可她見到沈非念時,卻像見了鬼地一樣往后縮去,拼命搖頭,瘋狂掙扎。
“又見面了,宋姝。”